那就是,整起人彘案中,除了慕容白,他是否還有其餘幫凶。我所在意的地方,正是在案件中不止一次出現過的那個紅衣怪人身上。
當時,柳萍被割下的左腿,是由紅衣怪人在深夜送至路遠家後院的。可無論是路遠還是柯墨白,都堅稱絕對沒見過我口中的這個紅衣怪人。
這個紅衣怪人一直是我心底裏過不去的一道坎兒,現在,唯一能為我解答這個疑問的,隻有郭方正他自己了。
因為這起案件影響十分惡劣,按照司法要求,除非犯人自己要求,否則警方這邊已經不可以再和他見麵了。
原本這件事將會成為我一輩子的心病,可沒想到的是,幾天以後郭方正竟然主動提出要在執行死刑前見我最後一麵。是我親手將他送進監獄的,可他現在竟然想要主動見我一麵,莫非,他還有什麼重要東西要和我交代的嗎?
就這樣,我懷著忐忑的心情,趕去監獄的會麵室見了他最後一麵。
幾天不見,郭方正變得更加蒼老了,他的頭發幾乎全白了,眼窩深深的凹陷進去,兩側顴骨全都突兀出來,活像一個骷髏一樣。
我和他就這樣隔著一扇防爆玻璃,呆在會麵室中足足沉默了有十分鍾,最後還是由他率先開口。
“高飛,謝謝你。”
第一句話,我就被這個瘋子弄得莫名其妙的:“謝我,謝我什麼?”
“是你讓我解脫了,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睡了一個好覺。說真的,有時候死了真的比活著強,尤其是我這種生不如死的情況。”郭方正無奈的笑了笑,隨後突然看向了我,眼睛裏露出了一絲詭譎的目光。
“每個人來到這世界上,都會有自己應該要完成的使命,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至於你的,則是才剛剛開始。”
“什麼意思?”我被他這段話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的,難道,他今天專程找我過來,就是為了要說這些廢話?
“你心裏明白。”郭方正看著我,好像他才是那個勝利者,而我,隻不過是一個自以為是的跳梁小醜罷了。
冷汗順著後脊背就流了下來,我突然意識到,這起案子似乎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郭方正的文化程度也不高,他是如何能設計出如此精妙的殺人計劃的。
從柳萍的左腿,到“新豐”心理谘詢室,再到命案現場的出現。
如果沒有紅衣怪人幾次三番的給出線索指引,我根本不可能找到這麼多證據也不可能將他送進監獄,換言之,那個紅衣怪人才極有可能是一直隱藏在幕後的真凶,而郭方正,隻是他捏在手中的一個犧牲品罷了。
“你告訴我,那個紅衣怪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是他指使你完成整起命案的!對不對?還有,餘天龍為什麼要強保你出獄,他和謝嘉怡是不是也知道內情?”
我幾乎是嘶吼的喊出這些話的,邊上的警員見狀紛紛衝過來控製住我,讓我冷靜下來。而正前方的郭方正,麵對這種情況,卻表現的無比冷靜。
那種超乎尋常的淡定,讓我幾乎有些懷疑,在審訊室時他動手打了我的失控是自己假裝出來的。
“這個問題,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嗎?”郭方正蒼老的臉上,突然劃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同樣的表情,我在黑金案的凶手,以及人體自燃案中的任風月臉上,都看見過。
“什麼意思?”
“書桌第二層倒數第二個格子裏有本書,那裏有我留給你的禮物,抽時間去看看吧!最後還是那句話,注意安全,他們不會放過你的。”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指了指我的胸口,他便頭也不回的走進了監獄裏麵。
片刻之後,偌大個會客室裏隻剩下我一個人呆著,因為震驚,我渾身上下也早已經被冷汗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