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救護車!”我發了瘋一樣吼出這麼一句,趕緊衝向她們母女二人。霎時間,原本安靜的房間再次沸騰起來,驚訝,憤怒,不可思議,恐懼,數不清的情感充斥著這個小小的屋子。
季花花很快拔出匕首,神情呆滯的就要朝自己脖頸上抹去。
我拚了命跑過去,死死拽住匕首,一把拉了下來。
冰冷的匕首上,沾滿了林婕溫熱的血液。
“快來人,幫傷者止血。林曉雪呢?林曉雪,你去哪了?”
林曉雪很快掰開了人群,帶著急救包,衝了過來,用白布死死按住林婕的腹部,止住其中不停湧出的鮮血。
此時的季花花,就像一個木頭人一般,呆呆的望著我,仿佛這個身體已經不屬於她自己一樣。
從她眼神裏流露出的呆滯,以及如今怪異的表現,使我猛然想起當夜被帶去竹林的時候,監控畫麵上顯示的畫麵,那時我的狀態與季花花一模一樣。
時至今日,我才明白凶手險惡的用心。他故意設下了這麼一個局,讓我們警方忙活了整整一個晚上,就是為了在零點時分,親眼見證到眼前這一幕。
我們守護了一整夜的對象,親手殺死了自己身穿紅衣的生母。一切計劃如他所願,這一次,警方又是以慘敗收尾。
然而,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片刻之後,花花仿佛恢複了神智,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以她這種年紀,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
隨後,花花十分痛苦的捂住咽喉,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的抽搐著。花花的眼球逐漸上翻,雙手死死護住脖頸,同時麵部漲的通紅。
我注意到,從剛才說話開始,花花的咽喉,就在不斷腫脹著。現在,她的咽喉處,已經明顯鼓脹出了一個小包。
林曉雪見狀,吩咐邊上的警員繼續死按住林婕的傷口,同時趕過來幫忙。
她雖說隻是個實習法醫,可還是具備一定的醫學常識。
一麵吩咐我按住花花的雙手,一麵掰開了她的嘴巴,打亮手電,檢查咽喉裏,檢查情況。
從她緊鎖的眉頭裏,我可以大致猜出,情況並不容樂觀。
“花花咽喉部位突然出現異物腫脹,腫脹的程度實在過於誇張,已經完全塞死了咽喉。換言之,花花現在已經無法呼吸了!”
無法呼吸?正常人在無法呼吸的情況下,最多隻能存活五分鍾,再往後,各個髒器就會因為供氧不足,而出現衰竭。更何況,花花還隻是個孩子,恐怕支撐不了五分鍾。
然而,離著救護車趕到這裏,起碼還有半個小時,我們必須率先采取措施,否則,五分鍾一過,季花花必死無疑。
整個看護室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可我必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種時候,若是因為我的判斷失誤,而造成她們母女的死亡,那麼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花花必須立刻呼吸,那麼眼下,唯一能救她的辦法,就是切開氣管,讓咽喉跳過被異物阻塞的那部分,直接進行呼吸。
“曉雪,你有做過手術嗎?”
“你的意思是?”林曉雪有些疑惑的看著我,不過,她的潛意識裏,應該明白了我想要說些什麼。
我撿起了丟落在邊上的匕首,雖然不及手術刀那麼鋒利,可沒時間了,隻能湊合著用了。
隨後,拿出了打火機,用火焰將匕首的表麵徹底消毒一遍,緊接著,我看著林曉雪,把匕首塞進了她的手裏。
“我需要,你給花花做一個氣管切開手術!”
氣管切開手術,即切開頸段氣管,放入套管,以解除喉源性呼吸困難,呼吸機能失常的一種常見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