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時嶽民要求開摩托車,祥子把鑰匙遞給他道:“繃著個臉幹嗎?有心事啊?”“沒啥,祥子,你說小蓮會不會是不理我啦?”“不理就不理,這世上女人大把,你愁什麼,關鍵是要有錢,走吧,老想那檔子事,傷腦筋。”祥子催促道。嶽民沒吭聲,話是這麼說,可這是感情啊,但還是覺得心煩。他把車開到近90邁,摩托車發動機聽起來也顯得爆噪,兩個車輪就象在地上飄移。“慢點,嶽民,我這破車照你這樣開,肯定拋錨。再說我也還想讓它多吃幾年油。”嶽民似乎沒聽到,兩旁的風呼呼從耳邊刮過。“前麵有條排水溝,你慢點。”祥子有點緊張的拍了拍嶽民的背部。嶽民也看到了,溝裏還有一根抽水用的軟管,上麵蓋了些稻草。應該不會很深吧,嶽民尋思。“蹦”的一聲,車是過了,後麵卻傳來哢喳哢喳的聲音,嶽民加大油門,車速卻絲毫沒提起來,隻不過還在靠點慣性向前滾動。“完了,完了,肯定掉鏈了,下來。”祥子焦躁的在後麵叫道。嶽民把車就中間停穩,打起大撐,蹲下一看,包鏈都撞擊的變了形。祥子一看倒樂了:“嶽民,你等下就把車背回去。說了不要開那麼快。”“拿工具來,我可以弄好。”看嶽民蠻有把握的樣子。祥子扳開車子的側蓋。從工具箱掏出隨車工具的袋子遞給嶽民。這時遠處轟隆隆的開來一輛大型貨車,揚起一路鋪天蓋地的飛塵。貨車越開越近,喇叭狂鳴,嶽民正要把鏈子上好,貨車吱的一聲在他麵前停下,卷起的塵土令他不得不皺起眉毛站起來,眯著眼看著麵前的龐然大物道:“就一會兒好了,等等。”這時從車上跳下來個頭發卷卷,個子不高,刀削臉青年。嘴裏歪叼著一根香煙,嗓音含混著道:“起來,起來,快把車推開,好狗還不擋路呢!”嶽民已把鏈裝好,正在合攏包鏈蓋子。他微微抬起頭,鄙夷看了一眼麵前叫囂的卷毛小青年。覺得他太無理了,便懶得理他。也許嶽民的沉默令他更加張狂起來,或許他覺得鄉下的小青年都沒什麼膽。他過來朝摩托車輪子發泄似的踢一腳。誰知車子啪的一聲倒了,反光鏡,轉向燈,大燈玻璃碎了一地。卷毛表情驚訝,他覺得自己腳似乎還沒來的及碰到車身,就倒了。嶽民直起腰笑著道:“你把我車踢倒了,好多東西都爛了,你看該怎麼辦呢?”“快閃開,別耽擱老子趕路。惹急我一把火把它燒了。”祥子聽了,忙過來要扶車子。嶽民一把拉住他道:“沒事,誰推dao的我就要誰扶起來。”“你過來,把它扶起來。”嶽民指著地上的車向卷毛道。“扶你媽,老子現就把它燒了。”卷毛掏出火機作勢要扔出去。嶽民看到油箱裏的汽油由於側翻而溢出滿地。真要一著火,這車就完了。嶽民趨步向前,一把奪過火機。順手朝他麵門一推,卷毛踉蹌著向後退幾步,最終收腳不住,仰麵摔倒在地上。弄得一身灰頭灰臉,他一骨碌爬起來,快步朝駕駛奔去,從裏麵摸出一把大的活動板手,大聲叫道:“下來,快下來,找死了這小子。”從車上又跳出兩個小子。手裏都拿著家夥。一下把嶽民圍住了。祥子焦急的道:“大家別打了,車子不要你們賠。”可現誰還有心思理他。卷毛狠狠的揮動板手朝嶽民撲來,嶽民快速的側身一讓,朝他屁股後踹一腳。卷毛一下撲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剩下兩個也叫囂著撲過來,嶽民左右開弓,一腳踢翻一個,朝另外一個鼻子上輕輕一拍,血頓時汩汩流出。嶽民走過去拎起卷毛道:“去,把車扶起來。”卷毛由於摔時臉朝地上,沙子把他的額頭印出幾個小窩,鼻尖也滲出細密的血絲。嘴唇也裂出個口子。顯得狼狽,猥瑣。他恨恨的望著嶽民,嶽民犀利的目光讓他不容考濾。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彎下身用力把車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