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猛然彈起身來,他感覺腦袋像是灌了鉛般沉重,眩暈令他跌倒,過了好一會兒,視線才漸漸變得清晰。
這是一間廂房,準確來說,是一間奢華的廂房,無論是床罩頂上鑲嵌的金邊,還是檀木桌上古香古色的香爐,都離不開奢侈二字,這是天辰做夢都不敢奢侈住入的房間,然而今天卻實現了。
“我是在做夢麼?”良久,天辰給出這個疑問。
咯吱——
廂房的門被人推開,一個身著上等綢緞,頭戴珠光寶氣一頂帽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此人雖然年達三十好幾,但一張臉卻長得極為好看,劍眉飛揚,冷漠的眼瞳裏透出道道神采,讓人不敢直視。
“你醒了。”這人的聲音跟他的樣子一樣冷。
“這是哪兒?”天辰搖了搖腦袋,在大腿上掐了一把,這才確認自己不是做夢。
“氣宗。”
“氣宗?”這個響當當的名字令天辰臉色大變,這可是整個靈風國所有人都夢寐以求進入的地方,沒有非凡的修煉天賦,別說進入此地,就連遠遠看一眼都極為不易,然而,他卻躺在氣宗內奢華的廂房裏。
難道?難道氣宗要收我為弟子?
天辰並無想象中那般興奮,他起身單膝跪地,雙手拜道:“神……神人,求求為橡木村主持公道。”
“我不是神,甚至連神的腳趾都不如,你先起來吧。”中年人慢悠悠地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淡淡地道:“我是氣宗鬥氣係的門主,你可以稱呼我為張門主,至於複仇,我辦不到,你不知道那些人的來頭麼?”
“不知道。”天辰有些失望地搖搖頭。
“那他們為什麼要帶走你,若不是我外出辦事恰好路過,你恐怕就被帶走了。”
一想到整個村子隻有自己獲救,天辰頓時百感交集,他強忍住眼中的熱流拜道:“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但我真的不知道。”
張門主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起身走到門邊道:“在你昏迷的時候我檢測了一下,你的體內不存在氣源,這也表示你在修煉元氣和鬥氣上沒有任何天賦可言,照理說你是沒有資格留在氣宗內的,不過有人極力相求,那麼我就順手推舟賣個人情,你先休息下,待會兒會有人教你怎麼做。”
一如既往的冷麵孔和冷口氣沒有給天辰半點好感,甚至讓他以為這就是高人慣有的姿態,他連忙點了點頭,之後,張門主才抬起高貴的步子出了廂房。
張門主的話讓天辰的腦子亂成一團糟,到底是什麼人為了自己而覆滅整個橡木村,氣宗內又有什麼樣的大人物能夠讓鬥氣係射手門堂堂張門主改變主意,自己不就是個平凡的百姓麼,什麼時候自己的身份能夠掀起如此巨大的風暴?
天辰不知道該覺得自豪還是自責,整個橡木村包括自己的親人都在這場災難中消亡,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更無法接受嚴厲的母親和可愛的妹妹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雖然每天不用再采摘橡木果實,但隻要一想到回到家中再也見不到門前玩耍的妹妹和在廚房做飯的娘親時,酸澀的淚水便會不由自主地溫潤眼眶。
隨後,天辰跟著一位進來的青年弟子走了,這位弟子叫做陳風,對待天辰的態度比較冷淡。
“對對,就是這個小子,昨晚應該是他造成的動靜。”
“就他啊,哎喲,誰知道他使了什麼手段鬧出這麼大動靜,還好宗主老人家英明,差點讓這個小騙子混到我們上頭去了。”
“聽說昨天他全村的人都死了。”
“喲,還是個掃把星呢,真晦氣,我們可得走遠點。”
心如死灰的天辰聽到這些議論也僅是微微動容,他十分費解為什麼氣宗的弟子乃至張門主對待自己都是這麼一副態度,心裏很不是滋味。
路上,他強打起精神賠上笑臉詢問陳風原因,當陳風不耐煩地將事情的原委基本說出來後,天辰這才恍然大悟。
作為令天元結界癱瘓的他本被認定為將會是氣宗內史無前例的天才,但被氣宗宗主鑒定後,天辰的丹田內連一點氣源的影子也找不到,這也就宣判天辰僅是一名普通人,不具備修煉的資格。
“原來一切都是我自導自演的悲劇,唉!”天辰仰望灰色的天空,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