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殘月夜(1 / 2)

秋風嗚鳴,殘月守空。寒風卷著落葉飄上半空,飛舞了幾圈,穿過參差不齊的房屋形成的街道,最後在街頭的那座大笨鍾前落下。笨鍾不知是幾時建成的。基座的砂石麵早已被歲月侵蝕的斑駁不堪。像一個老人,見證了這城市的變遷,看慣了世間的冷暖,雖滄桑的步履闌珊,卻倔強的未曾倒下。已經有鏽跡的時針早已過了淩晨一點。這個點了,天又冷,街道上除了偶爾疾馳的車輛。早已沒有幾個人影。昏黃的路燈下,幾家夜市攤子也開始整理桌椅,收攤回家。天氣冷,眼看就要入冬了,不比夏天。現在到了這個點出來吃東西的人已經很少了。

‘山子,還不走啊?’說話的是一個中年漢子。叫張大貴,和他口中的山子同是做燒烤的。不同的是,張大貴已經四十多了,而山子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兩人雖不是老鄉。擺在一起久了也成了熟人。做夜市的很少有像山子這樣的年輕人。雖說有點競爭關係。但這年頭,做啥不一樣。沒競爭哪來的生存。所以每次收攤的時候,張大貴都會招呼一聲。趕趟的話,回去路上也有個話伴。

山子沒說話,坐在那裏朝旁邊那篷布搭的臨時遮風檔子努努嘴。伸手將烤爐中的炭火撥了撥。把身上的衣服緊了緊。

張大貴往那檔子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哎,為難你了。那我先走了。’說完拉著攤子軲轆軲轆的往回去了。

‘嗯。好。’山子應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一雙眼睛因為熬夜顯得有些疲倦。本該紅潤的臉龐在路燈照射下也顯得有些蒼白。像他這個年紀的年輕人,除了睡覺的,要麼在外麵瘋狂,要麼還在抱著電腦玩遊戲。不知生活為何物。可他不行。想想家中年邁的父母,還有那近乎天文數字的債務,讓他不得不在白天工作一天後,晚上再出來擺夜市。多賺一點,就能讓父母少辛苦一點。早一點將債務還清。也能讓他們早一天歇一歇,安穩的過上屬於他們的晚年日子。這一切說起來也都要怪自己。要不是。

‘老。。老板。再來。。再來一箱啤酒。’檔子裏一個年輕人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打斷了山子的思緒。一頭直立的黃發。彰顯著個性。一件黑體恤,外麵在套一個無袖馬甲。露出胳膊上那不知是刺得還是貼的亂七八糟的紋身。泛白的牛仔褲前後都開了幾個洞。這或許就是年輕人的時尚。秋天寒夜裏的時尚。這黃毛叫魯園。和那檔子裏坐的幾個一夥的。都是混子。他算是一個小頭目,其他幾個都管叫他魯哥。或許因為都是年輕人的緣故。他們喜歡在山子這裏吃。當然,有時候少給錢或者偶爾吃霸王餐那也是常有的事。隻不過這些人能不惹盡量不惹,其他幾個同行看到這樣,也會幫湊一些過來。畢竟他們在山子這裏,也省了他們很多麻煩。

‘魯哥,來,抽支煙,’山子邊說便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抽了一根遞上去。‘魯哥,三箱酒喝完啦?我今天就隻馱了這麼多過來,要不你跟兄弟們說說,明天再過來喝怎麼樣?’都說做混子的就是騙吃騙喝。這能喝的本事還真不假。四五個人就喝了三箱了。山子車案下麵還有兩箱酒,不過卻是不想再拿了。看他們這樣子也是夠份了。再喝下去都喝滾了誰來給錢啊。今天這一桌連酒至少兩百多了。就算不賺,最起碼也要保本吧。他也希望這群人早點離開,自己也能早點回去。明天還要上班。最近上班老是犯困,還好事情不多撐過來了。也是,任誰天天白天上班晚上擺夜市,一天睡四、五個小時,不困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