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外,一道纖瘦的黑影如獵豹般奔襲在濃霧中。不過數十個呼吸間,黑影在一裏外的一處斷壁落下腳。這黑影正是之前從正大殿逃出來的妖媚女子,女子明亮的雙眼警惕地打量一遍四周後,這才把手裏的黑色短劍收起,緩緩靠著著牆壁坐落下來。
此時的女子臉色煞白無半點血色,細密的汗珠緩緩從臉頰上滑落。女子深吸一口氣,從腰包中取出兩個小藥瓶,拿起其中一個倒出數粒藥丸一口吞服。這也不知是什麼藥,隻是轉瞬間女子臉上就多了幾分紅暈。而另外一瓶則是某種膏藥被女子一一塗抹在了傷口上。
“早知道就不貪這一票買賣了。這群人可真是瘋狗!”女子神情懊惱地拍了拍額頭。秀手一轉,掌心就多了一個精致的玉瓶。“但願這東西值得。”
女子輕歎一口氣,收起玉瓶,閉上雙眼開始打坐調息。不到一刻鍾女子就被心頭強烈的危機感給驚醒了。
“咦!這不可能吧。這麼快就追上來了。難道那小子和那些個土著都是銀槍蠟頭,中看不中用的?”女子抬眼望著山門的方向,臉色漸漸陰沉。
“看!那女人在那邊!”一人高呼道。
“臭小子!你喊那麼大聲幹嘛!悄悄過去逮住她不好嗎?”
“還真是群智商欠費的莽漢。”女子冷笑一聲,起身飛奔。
“我怎麼就挑了你這麼個人才進來?”雷文惱火地一巴掌把之前高聲呼喊的門人給拍翻在地。
“雷師兄饒過我這一回吧。咱們要是還不追,那妖女又得跑遠了!”
“哼!回去再收拾你!還不起來。”雷文不解氣地又朝那門人身上來了一腳。
相對於驚險刺激的追逐,偏殿中的靜謐反而顯得有些詭異。一眾人都不知道該不該硬闖偏殿,將門前怪異的巨樹置之不理。
朱思禮眉頭一蹙,指向一名朱氏漢子道:“你過去看看吧!”
“是!”那朱氏漢子一抱拳,抽出腰間長刀不緊不慢地走向漆黑的巨樹。
“嘩啦嘩啦……”這朱氏漢子還未走上幾步,巨樹那些光禿禿的枝椏竟然如同被大風吹過一樣沙沙作響。
“那是什麼?”朱氏漢子驚愕地指向巨樹的樹冠。
眾人目光齊刷刷地彙聚在巨樹上,隻見得巨樹原本光禿禿的枝椏上赫然出現了一朵朵嬰兒拳頭大的漆黑怪花。
“快回來!”朱思禮心頭一跳,當即大喊道。
可在眨眼間,巨樹上盛開的花已如暴雨般傾泄而下。巨樹樹冠本就幾乎占據整個庭院,片片漆黑的花瓣如大火中飛舞的灰燼,讓人無處閃躲。
“不好!這是食夢樹!守住心神,自行突破噩夢!”釋淨心盤腿坐地,臉色難看地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食夢樹?這聲音好像是釋淨心那個扁頭和尚吧?”李坤侖腦袋漸漸昏沉。那些漆黑的花雨根本沒有辦法防禦,片片花瓣無視衣物的阻隔直接滲入身體。
隨著滲入身體的花瓣變多,李坤侖的身體如同壓了座小山一樣沉重,連抬下眼皮都困難。朦朧間,李坤侖看著周圍的挨個倒下,終於李坤侖感覺腦袋像被堅冰猛力捶打一下,痛苦和寒冷交織的瞬間,李坤侖失去了意識。
黑色花雨過後,在場無一人站立。四處七倒八歪的人都是雙眼緊閉,眉頭緊鎖,陷入了不可預知的噩夢中。
“啪!”震耳的拍桌聲把李坤侖驚醒了。李坤侖發現自個正戴著一副銀光閃閃的鐐銬,坐在一張冷板凳上。一旁的空調呼呼地吹著冷風,李坤侖手臂已經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李坤侖你不要負偶頑抗,老實交代才能夠爭取到寬大處理!”渾厚而略帶憤怒的聲音傳來。
“嗯?”李坤侖抬頭,台燈刺眼的燈光讓李坤侖忍住抬手遮掩。“我這是在哪?我犯什麼罪了?幹嘛抓我?”
“哼!少給我裝傻充愣!”台燈被移開,聲音的主人拿著張相片走向李坤侖。一把提起李坤侖的衣領道:“看清楚了!這是不是你殺的人?”
“殺……人?”李坤侖看著照片愣了愣。眼前這神情威嚴的中年警察手裏拿著的是一張犯罪現場死者的照片。照片裏一個光著身子的女子癱倒在浴室,頭顱被砸得稀爛。“不可能,我沒殺人!”
“我來提醒你下!死者名叫林夢悅。被你誘騙至酒店殺害的女子之一!”
“悅悅?不可能!”李坤侖決然說道。雖然眼前的一切看似真實,不論是空調吹起的冷風,還是手腕上冰涼的鐐銬。但有那次觸摸三生石的經曆,李坤侖倒有充分的心理準備不會淪陷在這夢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