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奇升也震驚到了,忙扶著妻子低聲安慰,原本隻是以為天氣炎熱,路途辛苦,冬子有些不適罷了,“那東西是傳染的,冬子好端端的怎會有?莫不是你...”
“病是沒有錯的,我先替冬子施診緩解一下,隻要早點到城了有了藥,冬子便有八分好的可能。”李文知道他們懷疑,畢竟自己年紀輕,加之認識時間又短,所以並沒有計較。
“至於病的源頭,我倒可能知道。”李文聲音低下來,手指隱秘的指了指一個方向,“冬子先前可有和那個老太婆的小孫子待過?”
“你是說?”方奇升又悔又怒,最後隻得長歎一口氣,見妻子啜泣不止,心中更痛,“莫哭了,這裏人那麼多,哪個起疑了,就糟了。”
“文哥兒,我家孩子,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放心,方大哥,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給冬子吃些清淡的,讓他養點精神。晚上我就來施診。
回到竹林道路旁邊上,見剛剛被自己打趴的幾人,偷偷的打量著自己這邊的人,以為他們又動了什麼歪主意,便狠狠地瞪了幾人幾眼,看他們都轉過身了,才和狗剩說了說悄悄話。
“怪不得剛剛這麼大方,就一個水壺還拿去送人。”狗剩拿著斜眼瞧李文,剛剛看見他水壺送人就不滿了。
“嗬嗬,我也是沒有料到的。”李文尷尬的去趕毛驢,這小子脾氣越發難以捉摸了。
狗剩自己拿個草帽遮陽睡覺去了。
太陽正在頭頂,刺啦啦的曬著,正逢夏季,日頭又烈,李文隻得給馬兒在林蔭深處找了一些青葉草,讓他能夠吃飽,這裏離盛京遠,沒有馬料隻能將就了,這可是李文唯一的一匹馬兒了,好到山下陰涼處,期間方奇升見車上沒有水,還遞了一個水壺過來,李文正口看舌燥,萬分感謝一番,抽了一分神關注那婆孫兩個,見他們抱著水壺,搖搖擺擺的迎著烈日走在幹燥的山道上,太陽晃眼,漸漸看不見,最後那一分後悔也消失不見,終究是憐憫大於那一口水的。
山間的水水清澈見底,布滿青色苔蘚的大石頭,水底各色的鵝卵石,一些小魚不知愁的遊來遊去,乘著涼,李文興致大起,中午吃螃蟹嘍。
“狗剩,快拿個盆子過來!”
“做什麼?我放著驢子呢?”
“叫你拿你就快拿,一會兒要跑了!”
狗剩早就看見李文在石頭間翻來翻去,伸著腦袋瞧著正好奇,聽見李文叫他,故作不耐煩的把驢子栓在林間,從車上找出木盆就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李文麵前。
“就這個?蟹子你抓來幹什麼”狗剩一臉失望,還以為有好東西呢。
“這個是好東西,你快翻翻石頭下麵,多多的抓來,今天中飯我教你大飽口福。”
盡管狗剩並沒有用心尋,但這些地方沒有被開發過,蟹子還是很容易尋找的,不一會就一盆了。
怕煮不入味,李文拿出自家的刀,三下五除二給螃蟹做了分解,等待下鍋。
難民都是往盛榮城的方向走,大中午也都在山下歇腳,轉了看了看沒有瞧見婆孫兩個,也就不管了。
“辣椒,白酒,紫蘇,鹽,可惜沒有別的材料,否則更香。”
“打劫,放下東西,人,滾開。”遇到山賊了,這山賊恐怕也是在山上休息了一陣子才下來的吧,特不敬業了,要不是李文他們疲懶,早就打算離開了。
一群草莽中有一個穿著斯文年輕男孩,公鴨嗓子般的聲音自然是那個男孩子發出的。
這群土匪中隻有那個青衣長衫男孩子和一個年齡稍大的刀疤臉兩人皆拿著一把大刀,其他人不過是拿著大棒而已。
難民們並沒有動彈,對他們來說身上僅有的東西就是他的命,沒有這些東西便走不出這山道,你現在讓他把東西留下,就是在要他命。
“不見棺材不掉淚,兄弟們上。”男孩裝腔作勢的發號施令,長衫挽到腰處,就跟著殺出去,刀疤臉站在路邊看著事態,防守在盛京官道上,堵了難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