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是青雲閣的人,這些在鬧市中開店的人都對每個小老大的身份清清楚楚,上麵誰換了人,哪個又頂了上去,關乎小本生意的事情,這些秦淮河邊的小商小販心中都門清。
這裏鼾聲如響雷,城外蛙鳴以及蛐蛐的聲音同樣刺啦啦的叫著。
睡在簡易木板上,雖然不舒服,但是都是貧苦百姓,沒有什麼不能忍的。
隻是著露天壩子中,雖然有了冬日嚴寒的困苦,但是卻逃不掉那些個吸血小家夥的煩擾。
城外山林密集,外加有一條環城的秦淮河,這就導致了動物的瘋長,蚊子這東西更是瘋狂。
在普通人家再不濟也有一注醺趕蚊子的艾草,點燃放在門口,這樣既有夜晚的晚風吹進房中散熱,有抵禦了蚊子的侵襲。
隻是這些為生活奔波處於一無所有的流民,有了一方木板做床,麵朝星河大地卻在也沒有那普通人家所有的安穩。
即使艾草並不貴,隻是他們也沒有銅板買,縱然有銅板購買,恐怕也沒有小販肯賣,畢竟他們是不知深淺,猶如流浪狗一般的難民。
小孩子臉上依舊髒兮兮的,沒有多餘的水可以用來洗臉或者打理衣物,每日熬粥的水,都要到城南的下遊去運過來,哪還有多餘的水用來洗臉。
仿若蚊子也知道小孩子是最為鮮活的生物,血液比之大人要更加幹淨新鮮,所以不少蚊子都圍繞著孩子們的床鋪,嚶嚶嗚嗚的叫嚷著。
無意識的小手揮打著,時不時的抓囊著大腿或者肩膀,臉上以及裸露賽外的手臂,小腳都是蚊子光顧的地方。
唉,這個夏天這是個煩躁的夏日,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帶著急切,以及不安分。
第二日,天破開雲層,最先渲染了天邊的雲霞。
聽田裏說著七爺最近在尋找一個人,沸沸揚揚的,萬路通便是明家的,要找人豈不是猶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怎麼會久尋不見呢?
聽到田裏的消息,李文一瞬間想到了王大,他身邊那個侏儒老頭。
當初帶領李文進入觀林院的人便是他,能對盛京街巷這麼熟悉定然是本地人,何況,李文想到當初在二樓看見王大,後來又在三樓瞧見他。
能以一個毫無資曆的也無背景的人在觀林院上升如此之快,恐怕除了他自己伶俐聰明,應該離不了有人在幫他。
李文一瞬間將那些事情和那個來無影無蹤的侏儒男子聯係在一起,隨即問道。
“從觀林院出來的那個矮瘦的男人,這些天都有些什麼動靜?”
說道觀林院田裏立馬就想到了李文所說的人,畢竟這麼矮小的周朝人不多,除了聽說別的國家有一族人是這種小孩子身材外,田裏還沒有在盛京見過。
“他...他倒是一直都挺安分了,除了吃飯極少出門,也很少與人交流。”
看來挺謹慎的,李文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好了,你叫穀裏過來,我有事情跟他說!”
田裏轉頭離開,掩上門。
田裏如今算是個大孩子了,做事也越加沉穩。
不一會穀裏便進門,李文示意他坐下,翻了翻幫中的收支,開口說道,
“如今青雲閣走上正軌,建造了四座閣樓,外加又添了人口,除去日常開支外到算是收支平衡。”
“不過糧店如今除了販賣給盛京以前的老客戶外,往年堆積的穀物都拿來救濟難民了,外加在十陵購置的那些打米,如今雖然說青雲閣收支平衡,但是庫房卻沒有一點銀子可以指使了,六月的保護費也陸陸續續的收上來,不過難民的開支外加對外擴張所需的費用仍然是一大筆花費。”
“銀子都是打下來的,不是省出來的。”李文掩上賬本,“老和尚昨日早上我了,這些天注意道家的動向,必要的時候幫一把佛家!”
佛家也是個抱著金元寶的大肥羊啊,佛家縱橫周朝這麼些年,家底子可比青雲閣厚多了。
穀裏表示知道,事情說完了,穀裏還坐在位置上,兩個大老爺們難不成還要聊聊天?
李文疑惑的望向穀裏,穀裏欲言又止,好像說不出口。
不過李文從來不識喜歡追著別問的人。
案桌山還有事情處理,李文便懶得管穀裏那點心思了。
憋了半天,穀裏到底還是憋不住,看了李文一眼然後開口問道,
“阿文,我,我聽說大哥好像是要離開啊,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