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雙手掩在袖中,長身而立,站在青雲閣的大門外,待煙火散盡,李文看見是鄭淑嫻。
盛京的小孩賊精,無論是哪一家店鋪開業,或是哪一戶人家開火,便相湧到門前,一溜的喝彩祝福,說的主人家心花路放,然後就望著主家等待發糖。
幫中小孩也多,今日賓客也是有孩子,所以李文特意到喜和店鋪去稱了盛京最時興的糕點糖果。
望著底下一雙雙滴溜溜的眼睛,李文口,“發糖,讓這些小家夥可不能白送祝福。”
李文命門房將屋內的瓜果幹果端出來,無論男女老少,路過的都給東西。
今日幫派轉為明處,幫中兄弟看崗的,巡邏的,駐店的,采用輪班製,今明兩日都可以來青雲閣喝酒。
“李文,你們會天天發糖嗎?”一個小家夥貪心的吃著手中的糖果,還想著天天吃糖。
“俊二,你個大傻子,李文怎麼會天天發糖,是要有喜事才發糖的。”俊二說完,順子就反駁起來,一副大孩子的樣子,教訓完俊二然後仰頭問李文,“李文,我說的對不對!”
“叫我阿文哥,直呼其名沒教養,小心先生打你手心!”李文一把抱過俊二,將他湊到鄭淑嫻眼前,問道,“你看,這家夥像不像個肉包子!”
“我才不是肉包子,李文,你真討厭。”說罷就去捏李文的臉,李文連連閃躲,鄭淑嫻也不幫忙就在旁抿嘴輕笑。
“俊二不許捏李文的臉,你下來,快下來!”順子在盛京也混熟了,和周遭的夥伴們嬉戲打鬧,不過居然也和楊大將學壞了,直呼李文的名字,也不叫李文大哥了。
李文放下俊二,捏順子的臉,生氣道,“我是你大哥,不許直呼其名,否則我就不讓楊大將同你一起上私塾!”
順子本來還炸毛李文捏他的臉,後來聽到李文的威脅,妥協的叫了一聲,大哥。
李文滿意了,吼了一聲馬路上的楊大將,“大將軍,看好這些小屁孩,尤其是順子這家夥!”
“是,李文,本將軍保證完成任務!”
楊大將也是一身黑色,腰間有一把小刀,這幾日最愛玩大將軍的遊戲,讓誰都得喊他大將軍,李文輕笑,到底還是個孩子。
李文攜鄭淑嫻進門,門內史問策還有邱家人已經來了,門口校場的位置左右也擺滿了桌子,這是為了幫中兄弟準備的。
校場山有箭靶子,角落中有長槍寶刀鐵劍,不過到底青雲閣地皮有限,本來準備弄個馬場的,也作罷了。
大堂擺了二十四張桌子,閣樓上房間內也擺了三張圓桌。
李文一路和賓客打招呼,一路從寬闊的樓梯向上去二樓。
“老師,日安,勞煩您從青山院還來參加學生的宴會。”李文恭敬的做輯,從桌上倒了杯茶遞給老師。
“師徒間何必如此,今日是你青雲閣成立,老師理應來幫你震震場麵。”雲清扶起李文,問道,“傷口可還好些了?”
“好多了,多謝老師關心。”李文抬眼望了望老師,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我們是師徒,直言就可!”
李文依舊躬身,抬眼望著老師,內心掙紮片刻,出聲道,“老師,我奶娘他們可好!”
雲清一怔,沒有想到李文要問的是這件事,扶起李文,眉目柔和,“你知道你越是詢問他們的下落,就表明了他們越重要,這會成為你的致命點,也會成為別人的把柄?”
李文直視老師,不管師生禮節,“學生明白,但是我願意加重他們的籌碼,以保他們的平安!”
李文跪在地上,高聲問道,“奶娘他們是否平安!請老師據實已告!”
雲清皺了皺眉,他雲清的學生怎能為了一個下人將自己置於低處,為了保一個低賤的下人,居然自願將把柄送到別人手中。
雲清站起身,瞥了一眼李文,並未言語,當初將青醫巷的人帶走,本來就是起著製衡李文的作用,隻是讓李文做事能夠三思而後行,如今如了願,雲清並不高興。
他一生就隻有這麼個徒弟,沒想到居然為了那個自己沒有放在眼中的下人而折腰求情!這讓他一直引以為榮的徒弟有了汙點!
“今日是青雲閣成立,招待客人,收攬勢力,這才是你應該做的!而不是跪在老夫麵前為那些不知所謂的人求情!”
雲清說完就背過身闔眼不理會李文。
李文抬眼望著老師白袍身影,半響不在言語,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