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遇到老師時還是孩子,可他卻在一眾品學優良的孩子中選中了當時還沒有接觸學問的李文,李文驚喜之餘又不禁懷疑老師為什麼會選中自己。
為什麼呢?為什麼呢?不管怎麼李文不能就這麼走了。
檀香靜靜的燃燒,逐漸湮滅,棋盤上,你來我往已然廝殺開始!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你可是看透了?準備坐化升仙。”
“齊兄又何必逼我,我師父與我有養育之恩,師妹與我有同門之誼。”
道人對齊晟的話不為所動,長生不老又如何,位極天下又如何,他所看重的不過是小時和師傅溫食不飽,流浪人生的日子,即使師傅他老人家眼中並沒有這些凡塵俗事,但隻要他記得就好。
“當真一好徒兒呀!可惜!”
“我聽說盛京城東白河巷天兒井有一戶人家,家中無男丁,僅有一個寡婦住著,寡婦夫家姓王,乃二十年前火中喪生,連同六歲稚子一並隨了去。”
道人每聽一句話嘴間的笑便淡上幾分。
雖說道法無情,造化萬千,本就與塵世隔絕,然而盧生可以說是最有情的人,無論是對師傅,師妹,還有那個記憶中不留分毫的母親。
齊晟最瞧不上他的神態輕笑,高高在上的樣子。此刻卻仿佛入籠的雀鳥,苦苦掙紮。
齊晟興味盎然,他是最喜歡講故事的人了。
“街坊鄰居都以為是意外並沒有追究,就連在火中意外身還的稚子也感激師傅的救命之恩,以為父母雙亡。二十年來做牛做馬,為師傅處理暗地裏的醃臢事,以師傅馬首是瞻,即使是師妹的明槍暗箭,也一笑而過,那個稚子一直以為師傅和師妹會是自己的家。”齊晟聲音提高變得激昂起來。
“然而事情真的是這樣嗎?”
齊晟反問道人,自欺欺人才是最可憐的!
車中齊晟再次反問,道人,“然而事情是這樣嗎?”
“二十年前,佛教興盛,道教衰落,道士流落江湖,以騙人為生,一個落魄的赤足道人,長得清秀朗目,時常掛一帆,觀姻緣,論生死。”
“去過好些大山大川,因生的文采風流,撫琴填詞也是好手,深受那些高樓妓女的喜愛,詩詞歌賦倒是流傳了不少,不過文人墨客卻也恥與他為伍。有一天在集市,他看見六歲的男童和母親逛集市,摸其筋骨,觀其眉目,這是個道家的好苗子,便要求其母將男童交給他,拜師學藝,母親怎會允許,豈料道人再三懇求不得,竟然夜裏將其一家放火燒死,男童母親碰巧不在家,道人將男童擄走,不知哪裏弄來的男童,女屍置於屋內,偽裝成意外火災,那一夜男童家破人亡,從此走南闖北,不問前塵。”
茶杯承受不住指尖的壓力,碎成幾片,杯中茶水四射,灑落在誰人的衣襟上。
而山下馬車裏此時已經劍拔弩張,和諧不複存在,馬車外,胖胖的馬夫眯著雙眼侍立在車旁,眼中寒光四射。
“齊家家主,切莫有的放矢,七星劍上的亡魂本道不介意多添一縷,將令我師父勢在必得,還請齊家家主記住還好。”語罷整理了衣擺,離開馬車。
下車看見馬夫,冷喝一聲,“滾!”
嗬嗬,有些因一旦種下了,便會結出我想要的果,齊晟喚家仆收拾了車廂,沉眸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