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和靜恩現在已經不小了,但在彼此的眼中都還是小孩,都還活在我們的高中年代,所以每次在一起玩總是覺得很輕鬆很愉快,隻是某些時候我們會同時想起沈柯,想起我們生命中最愛的男子,每次想到他我們都會抱頭大哭,這已經成為了我們的習慣。隻是現在我們盡量不去提他,也好心安理得的玩,其實也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心若愛,怎能憑嘴說不想就真的不想呢?一年31536000秒,六年189216000秒,這麼多的分分秒秒堆積而成的思念容量,需要多大的空間來存放?悱惻纏綿的愛戀篩落不了曾經,隻能讓心沉得更深。紅了櫻桃也罷,綠了巴蕉也罷,都是要揪心一片。虛妄借口再多,也揮斬不了情絲。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我們卻淡定的代過,小心翼翼的藏著。自以為歲月一揮鞭,時光就剝落一層皮,過往就消失不見。
靜恩說:“若希,我們去夫子廟玩吧。”
我說:“好。”
然後我們玩到繁星閃閃,月光瑩瑩才回到校。靜恩今晚和我一起睡。我們宿舍那群丫頭都回家度假了,我一個住著很寂寞很無聊,也不知要做什麼,隻是經常拿起沈柯的蝶看,一遍又一遍的,看得心灰意冷,看得淚眼波波。
靜恩先進洗手間洗澡,我一個人又情不自禁的拿起蝴蝶看,看著看著不知何時睡著了。靜恩從洗手間出來叫醒了我,她說:“若希,你快去洗澡吧!待會兒太晚起身體不好。”然後我就拿了睡衣就洗手間,洗完出來看見靜恩坐在床前淚流滿麵。靜恩說:“若希,你是不是也喜歡沈柯呀?不然怎會有這些蝶?”
我沒有否認,隻是笑,靜恩看我笑也跟著笑,她說:“若希,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沈柯的,我怎麼一點也不知情?”
我簡單明了:“從沈柯走後心就懂得了愛,可惜已晚。”
……
後為我曾回憶起那個晚上和靜恩談話的內容,好像是回到了我們的高中年代,回到當初我們還在蕩秋千的青澀年華。當時靜恩說:“沈柯,我喜歡你。”然後我假裝沒聽到她對沈柯的告白,自顧的搖著秋千。現在回想起來,其實當初沈柯聽到靜恩這話時,他兩隻眼盯著我看了好久,好像也是有話要對我說的,隻是我走開了,隻留下他們兩人單獨相處。我自以為的成全讓我失去了一段塵緣。
千帆過盡,也沒再看到沈柯的影,三千溺水,隻有一瓢知我冷暖,但我卻錯過了。
記得那天我和靜恩聊天聊了好久,聊到眼睛酸痛,聊到嗓子都發不出聲,我們誰也沒有停下,一直回憶。回憶荒原的淚源裏的水中倒影,回憶月光隧道裏那不諳的世事,固執的以為暗影塵埃裏會看到沈柯走過來,唱紅千古,縈懷我和靜恩。
後來才明白那不過是時光缺口裏的遐想,沈柯不可能再回來了,遍經滄桑的想念也隻是我和靜恩兩個人的事,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