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大笑,我說:“江素陽,我們都還不熟都還不了解對方呢。這是不可能的事。”
我以為他會像戲劇裏的偶像劇一樣糾纏下去然後我拒絕他甩他一巴掌頭也不回的走掉。因為跟他的認識實在有太多戲劇性的成分了,我不得不這樣想。可是他沒再說什麼,他看到我笑他也笑。他說:“你還是像我初次見到你的樣子,一點也沒變。”
“你初次見到我是怎樣子的?”
我問他沒答,他隻說天台太冷了,我們下去吧。
後來我才知道那次在天台的相遇不是巧合也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在場,當時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就叫李清梨。他當時已經不止一次看到我跳舞的樣子了,但是他不好意思打擾。他說我給他的感覺很冷漠很冷漠,他說我就像一座冰山,能把所有人的心都結凍成冰。後來他說在他第一次見到我時就覺得我很眼熟,他說他想起來曾經在江素陽的手機裏看到過我的照片。所以他就打電話叫江素陽過來所以就有了我們相遇的場麵。
我驚愕。我從來沒有和江素陽照過相他怎麼會有我的照片?
當我問江素陽這事的時候他說是他自己偷拍的,他說那時他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隻知道我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因為他當時就坐在我的旁邊。
我問他你憑什麼斷定我就是個有故事的人?
他說他聽到售票員問我去哪?我說我不知道。
就因為那句話他就斷定了我是個有故事的人。後來下車後他一直跟著我,我坐在候車廳他也跟著坐在候車廳。而且那時他就坐在我的前麵,他拿起手機偷拍我,他拍我悲傷的眼神拍我落淚時的情景,他說那時看到我悲傷他有些小小的悲。
我問他為什麼?
他不說。他不說我就不問。我一向就是個不喜歡多提問題的人。然後我把他的手機拿過來,我看到十八歲時的樣子。穿著一件白色的上衣一條有些黑但褪了色的牛仔褲。那時的我真的很年輕很青春,現在我已經二十二歲了。
二十二歲的我讀大一,站在一群十八十九歲的學生麵前真的顯得很蒼老。三年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三年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四年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我那三年四年的青春與時光交給了汕頭的一個工廠。那時為了賺錢我沒日沒夜的加班,那時恨一個人可以恨到咬牙切齒,愛一個人可以愛到為他去死。可是到最後呢,恨的人恨不起,愛的人也愛不起。當我回家之後看到我恨的那兩個人一個不知為何瘋了一個蒼老了很多臉上有了很多的皺紋之後我就心痛了。
當我去福州看到我愛的那個人的骨灰之後我的心徹底的碎了,他是有給我寫了很多信可是沒寄出,要是當時他寄一封出去也好,我肯定會去見他最後一眼,可是到底我們連最後一眼也沒見著,他走得這麼絕決走得隻留下幾封信做為收尾。這樣的結局真的太過於傷人。
更傷人的是今年的寒假我回家整理房間的時候在牆角看到了一封我從來沒看到過的沈柯寫給我的信。那封信是他要去省城的那天晚上寫的,他在信裏有跟我說他是喜歡我的,他說之所以在蕩秋千的時候隻幫靜恩蕩不幫我蕩是因為他覺得對靜恩很抱歉,靜恩對他那麼好而他卻把自己的心交給了我。
我終於想起十六歲那年我們上高一,我和靜恩和沈柯我們三人坐在院子裏蕩秋千,當時沈柯一直幫靜恩蕩秋千,靜恩也一直幫沈柯蕩。那時我以為他們是相愛的有天他們定會結婚生子。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真的太過天真,天真得隻是看表麵的東西。原來那時我早就會錯了意會錯了情。其實現在說來終歸錯的還是我。
我把我們那些青春的璀璨的時光交給了空氣,空氣呼出的是氣可是卻也遺棄了我們最美麗的年華,那些斷斷續續的無言的夢境說到底還是為了紀念那個時候最榮耀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