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來這個工廠的時候我並不是這樣想的,那時候想著隻要有一個讓我安身的地方就可以了,我是真的不想在回那個家了,那個在別人眼裏所謂的幸福的家。它對我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我並不是一個狠得下心來的人,但是隻要一想到我親愛的媽媽死時的樣子,我就會恨他們,恨他們怎麼能那麼忍心見我媽媽的血一滴一滴的流在水泥地上而站在那邊冷眼旁觀。世上怎會有如此的人,既使恨也應該有個度吧,但關鍵是他們連恨的資格都沒有,我媽媽那麼好的一個女子,是不會招人恨的,不然陳涉芬也不會在和我爸吵架之後跪著請求我的原諒。但這並不是關於原諒的問題,這是一條命,人的一輩子就這條命,命都沒了你們拿什麼叫我原諒,如果害死人能乞求到原諒那這世上就不會有死刑這回事了。
可是,偶爾靜下來的時候,我就會想到爸和那個叫陳涉芬的女人。畢竟在一起也這麼多年了,說不想也是假的。但我一直隱忍著,我心裏告訴自己,一定不要打電話回家,一定要讓他們不得安心,這是他們應得的。也許他們現在很幸福也不一定,也許沒有我這個絆腳石他們會過得更快樂吧。他們那麼相愛的兩個人,連我媽媽也會去愛,去保護的那兩個人。他們是以一種怎樣的絕然的態度去傷害我媽媽。
記得從我懂事起,我從來都沒看見過媽和爸睡一張床,媽總是和我睡在一起,那時我以為隻是因為我怕黑,媽心疼我所以和我睡。
現在想想,其實事情一開始就有破綻,爸那時經常在外麵,早出晚歸的,家裏所有的農活都是媽在幹。我問媽,爸怎麼都不經常回家?媽說你爸在外麵生意很忙。如果生意忙肯定會賺很多錢回家,可那時也不見得他拿多少錢回來呀!還有幾次我在外麵看到過爸和陳涉芬在一起,當時年幼,我沒有也不會想這麼多事。
現在把一連串的事串連起來,我覺得爸好狠心呀。他這麼狠的傷害了我媽的心,不留餘地。我怎麼能那麼輕易的就原諒他,原諒他和那個女人。
我在想這些的時候小白走了進來,我正要拿飯盒去食堂打飯。小白說:“若希姐,今天有人請我們吃大餐。”
“誰呀,這麼有錢?”
“就是一樓包裝部的那個四川人,好像叫郭在暉來著。”
“我跟他不熟,人家請的可是你,你一個人去吧。”
“若希姐,你陪我一起去吧。”小白央求著拉著我的手撒嬌,執意要我和她去,其實我知道她的心思,這幾****感冒還沒好都沒吃什麼好東西,她是想叫我吃頓好的,這小丫,真拿她沒辦法。
回到廠裏,小白很開心。晚上,她和我擠一張床。
她說:“若希姐,你覺得郭在暉這個人怎麼樣?”
“我覺得很好,挺實在的一個人,你說呢?”
她沒有說話,臉有些紅。小白這孩子,小我四歲,是很容易害羞的一個小姑娘,她人很好很單純,心地也很善良,隻是沒讀過幾年書。唉,大好的青春年華呀!我不禁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