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台上下來之後我看到他臉色發白,額頭上有豆大的汗珠,餘心不忍,順手遞了紙巾給他。他接過微微笑了一下,小聲地說:“謝謝你,王若希。”
“別客氣。”這是我第一次開口跟沈柯講的第一句話,以致於後來我一直很後悔,為什麼第一次和他開口說話時竟然沒有叫他的名字。我曾在童話裏看到過一句話:白馬王子和公主的愛情故事總是從他們初次叫對方的名字開始。我沒有叫他,所以我最終成不了他的公主。
記得從那之後,我對他的印象好了很多,隻是我們之間話依舊很少。他向來是個安靜的孩子,不喜歡多說話,總是一個人捧著書在看。課後我們在玩的時候他依舊看他的書,仿佛這個世界與他無關,他隻是一株野花,安靜地生長著,安靜的在自己的角落裏綻放。
有次班級舉行演講比賽,他是第一個上台演講的人,可他卻講了整整一節課。期間沒有人打斷他,他一直在講蝴蝶,在講人生在講他的青春他的夢幻他的生命,講得淚流滿麵。我從來沒見到過一個男生哭得如此真切,如此淒慘。
記得那時班上所有同學都很團結的做了同樣一件事,都哭了。也就是在那時我知道他有心髒病,從省城搬來小鎮隻是因為我們這個小鎮的蝴蝶多,他想看到更多美麗的蝴蝶飛舞的場麵,僅此而已。
在那次演講中他講了一句話讓我終身難忘。他說:“每個人的生命就像一隻蝴蝶,盤旋的飛然後消失不見,而我所能做的隻是享受飛的過程。其實我也很想和你們一樣走更長的路,飛到更遠的地方去。所以我一直在努力一直很努力,我希望我努力過後,到達終點時能夠看到滿地的煙花,滿天飛舞的蝶。”
記得他演講完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仿佛剛才講的隻是別人的故事,而他隻是一個講述者,如此角色轉換之快另我驚訝。後來我曾問過他那天演講之後的心情,他說很輕鬆,很輕鬆,從來沒有過的愜意。我不知他當時說這話是怎樣的一種心態,也許隻是一種心碎之後無能為力的解脫,也許是一種淡然的幸福。
沈柯,這個絕美的男孩,他有一米八的個子,身材很瘦,膚色很白,眼睛大而有神,臉上總掛著淡雅明媚的笑,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靜恩這小丫頭每次看到他,就會很花癡,口吐唾沫滔滔不絕有飛流直下三千尺之氣勢。我無奈搖搖頭,又一個被外表所欺騙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