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烏雲壓在每個人的心頭,街上的行人大多行色匆匆。 Ww WCOM清一色披著厚重的鬥篷,偶爾從帽簷下露出的半張臉,也大都嘴唇抿緊,透著一股無言的壓抑和恐慌。
這宛如世界末日般的氣,不,這的確就是“末日”。而這樣的“末日”對居住在這一帶的居民來,隔三差五就要經曆一次。
因為接下來可能降下的,並不是普通的雨水,而是毒雨!
可就當每個人都在努力尋找避雨之處時,街上突然傳來了幾聲尖叫。一個少年腳步淩亂地在擁擠的人群裏穿梭,不時回頭看上一眼,很快便又神色驚惶地朝前繼續奔跑,期間就算撞到了別人,也不能讓他稍稍停下腳步,最後在不少謾罵聲中像泥鰍一樣溜走。
不多會兒又會再出現三個黑影,而神奇的是這些人的身體表麵似乎有種無形的氣流將人群推開,然後悄無聲息地追擊而去。他們就像彙入大海的水滴,泛起了一丁點兒漣漪後便消失無蹤。
就是這般的身影,讓街上的許多人身體驟然僵硬,陰冷的氣息仿佛能滲透進骨髓一般,猶如與死神擦肩。但這種停頓也隻是一刹,不到一秒又恢複原樣。
在這個冷漠而無情的世界,無人會有餘力去多管閑事,無人會好奇大名鼎鼎的殺影部隊,為何會對一個少年窮追不舍。甚至這樣的問題隻會在大多數人心裏一閃而逝,便會被理智毫不猶豫地狠狠扼殺。
豆大的雨滴在悶雷滾滾聲中,終於不負眾望地降臨大地。仔細看來,大片的雨簾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灰色,與此同時,凡是被雨水沾到的東西都開始若有若無地冒出絲絲白煙,明顯雨水裏含有不弱的腐蝕性。
少年抬頭看著空中不斷落下的雨,眼裏不可抑製地漫上了絕望。街上的行人也頃刻間作鳥獸散,有的人為了爭奪街邊一處有屋簷的落腳處,不惜與人大打出手。一時間整個街區有好幾處傳出了不的騷動,但也很快湮滅。尤其是當幾道黑影從他們麵前經過時,本來爭得麵紅耳赤的人都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
他們全身上下都包裹在一層氣流之中,所以雨水始終在離他們的身體尚有幾公分時,就會被自動彈開,所以他們依然能旁若無人腳步從容地在這種雨裏漫步。不緊不慢,卻與獵物從始至終保持著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
細心的人也許會現,這個距離一直都是恒定的,誤差不會過三米。而那三個黑衣人的嘴角也一直掛著一絲戲謔的微笑,如貓戲耗子般,欣賞著前方少年越來越艱難的步伐。
“撲通”一聲,少年由於體力透支,腳底一滑,摔在了雨水裏。此時他身上那髒得早已看不出顏色的衣服,正濕漉漉地黏在身上,有毒的雨水透過皮膚已經將毒性滲進了他的身體裏,原本瘦削蒼白的臉現在正泛著一種淡淡的青黑色。
少年似乎不甘心,拚命想再支撐起身體,無奈四肢已然不聽使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雙繡著精致銀紋的黑色靴子停在自己眼前。
“把抗輻射藥丸交出來吧!”頭頂一道蒼老而平板的聲音傳進耳朵裏。明明是這麼不帶感情的聲調,卻依然能聽出其中所蘊含的鄙夷。
“沈老,跟這叫花子廢話什麼,直接搜出來得了!”一旁的一個高大男人用粗啞的嗓音不屑道。接著也不待對方回話,一步踏前,大手伸向少年的衣領,扣著脖子生生將其瘦弱的身板兒提了起來。那樣子就像拎著一隻雞,而少年因為缺氧漲得臉色通紅,倒是衝淡了一些他臉上因為中毒而逐漸加深的黑色。
“嘖嘖,哎喲喂!哥你輕點兒,弄死了可不好,這麼多人可都還看著呢!”最後一個居然是個女人,驕裏嬌氣聲音讓不少在街邊冷眼旁觀的人,骨頭都酥了半邊兒,但緊接著便硬是打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寒顫。
居然是她!這一帶出了名的美女蛇,殺人不眨眼的主兒,豔明與凶名共存,以至於現在隻要聽到這麼一道聲音,就已經讓不少人的後背爬上了冷汗。
“也是,嗬嗬,少爺吩咐過了,讓我們隻要打斷他一條腿便可,看他以後還能不能偷了東西跑那麼快。”著壯漢便輕而易舉地從少年那破破爛爛的衣兜裏搜出了一個瓷瓶,接著便像丟垃圾一樣將少年甩到地上,然後抬腳對著他腿處輕踩了一下。
看著好像沒多大力,就這麼輕描淡寫地碰一下,但骨頭裂開的哢嚓聲,伴隨著少年的慘叫響徹際,讓不少路邊的人腿一涼,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仿佛斷的是他們的腿一樣。
“好了,任務完成,抓緊時間回去吧!這該死的氣,我關節又開始酸了。”沈老略有些不耐煩的聲音響起,看也不看地上正簌簌抖的男孩,轉身便走。
而那男人似乎還意猶未盡,腳尖緩緩從男孩的腿上移,一直移到他的脖頸處停下,隻要他稍一用力,少年那一截脆弱的脖子便會應聲而斷,而這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會在其腳下以最卑微的姿態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