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她!?我們彼此瞪著雙目,可到底還是“照”不過她,我低下頭。她說除了上藥,還要打破傷風針。她很仔細地幫我處理傷口,看她認真的樣子,我熱淚都快出來了。我主動將袖子褪到胳膊等待針的降臨,可是她說必須脫褲子打。我說沒必要吧,她說打這針就得這樣。我艱難地將褲子脫到腰以下,沒想到孔燕一下揪住我的褲子用力往下拉,我的半邊屁股就露了出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針已經進入了我的體內。她收針,我連忙將褲子穿好。隻見她說,嘿,大老爺們害什麼臊,老娘又不是沒見過。事後,我找到王校醫,她說打這針沒必要打屁股,那天臨時有事才讓孔燕暫時替我。看來這下我和她算扯平了。
從那以後我和她算仇人相見分為眼紅,彼此誰也不理。可是我心裏仍然想著和念著她。
那天在食堂吃飯,可能是腸胃有點不順,我悄悄地放了幾個無聲的屁。這對於我來說是好的,既不影響食欲還能讓兩邊的人走開,讓我有獨享美食的感覺。當我再放一個屁時,剛好旁邊坐下來一個“馬尾辮”,定睛一看原是孔燕。她微笑地看我兩秒鍾,然後張開嘴巴欲說什麼。當然她沒有說成,她緊閉雙唇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臉上的表情有點異樣。好在我應變能力強,連說誰這麼缺德竟放煙霧彈,邊說便用袖子來回拂掃,待聞不出什麼便高聲地對她說,請問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原以為這樣的問話會給她上次對我的羞辱來個下馬威,但天不助我偏偏要跟著來個“巨響”,這讓一切都化為泡影。毋庸置疑,那響聲是從我體內發出的,而我隻有愣愣地看著她。她默默地起身,接著把飯菜倒進指定的垃圾筒裏,而最後出門時的那幾聲訕笑讓我沒齒難忘。
日子一天天流逝,轉眼孔燕已是畢業班的學生了。對於她不能這麼平白無故就過去了,我想。一天我在老師辦公室偶然發現一摞空白的體檢表,像是孔燕她們班的,上麵都貼有兩寸照片。我見沒人便快速地找到她的體檢表,一張異常清澈樸實的學生照出現了,這時一個念頭閃過,我便做賊似地將她的相片摳下放進了兜裏。
我開始在寢室苦練素描基本功,並偷偷拿出她的相片對照著描,功夫不負有心人,漸漸地,那畫畫的自我感覺十分的良好。我買了專畫素描的筆和紙,開始了我的傑作。我將她繪製成古代的俠女,頭飾發型寶劍都參考了大量資料,連袍上的圖案都取自壁畫上的靈感。三個禮拜時間,關於她的大作誕生了。我將這幅畫上膜讓它呈現光鮮和質感,也有利於保存。
送畫一直是我頭疼的問題,也許隻能成為我的私人藏品。機會永遠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最後它終於到來了。我通過熟人搞到一張回家的火車票,正巧我拽著它在走廊上碰到了孔燕。
“譚鵬,你有票啊。”久違了的聲音依然動聽。
“對,你啥時走。”
“哎,八字沒一撇,票難弄。”
“噢,或許可以幫你,我有熟人,是去哪裏?”
“太好了,是彰安,給你錢。”
“不,事沒辦就拿錢,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則。”
“叫你拿著就拿著。”
“好,後天一早在學校亭子那等我。”
我心花怒放地去找熟人,卻被告知沒票了,唯一辦法是買黃牛黨的票,價格高而且不退票。我心一橫,讓朋友幫這個忙,朋友倒講義氣錢不夠就先替我墊上。
我在畫的背麵寫了一些話,說我對她有好感之類的,把竊她照片的事也說了,因為這會讓我良心上過得去點,最後不忘將老家的電話告知。到時我把票附帶畫和相片一起給她然後迅速逃之夭夭,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都與我無關,總之目的已達到,至於今後有沒有緣分那就另當別論嘍。
那天我以最為整潔的麵貌出現在亭中,感受著晨光從無到有的浪漫。然而十點都過了,也不見她。我愁苦地趴在石椅上猜測著,手裏卻碰到用透明膠固定的一大紙片,那背麵好像寫有字。
“譚鵬你好,我今天和一好姐妹乘汽車到朋友家去玩幾天,所以你不必等我了。非常感謝你幫我,你可把票退了,退的錢留著自己用吧,算是補償我對你的的漠視再外加一點點的歧視。雖然我就要畢業了但是以後沒準還會與你見麵,要知道我倆是很有緣分的,最後祝你幸福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