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對方真的表示出將她視而不見的冷漠來,秦夏末心中的惴惴不安非但沒有逃過一劫的感覺,反倒是更加小心翼翼的留意起顧雲深的神情,開始反複猜想他到底打算要拿她怎麼辦。
大概是秦夏末一不留心就想得太入神了,連腳下冰冷的地麵都沒有發覺。
顧雲深的表情是完美的無動於衷,隻是冰冷的視線時不時的掃過那雙沾了塵土和泥漬的小腳,眉心的褶皺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深。
秦夏末完全搞不懂顧雲深究竟在在意些什麼,但是隨著對方的神情越加冰冷,她原本訕笑著的小臉也悄悄的收斂了起來,好像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安靜的站在那裏,諾大的別墅中除了電視機中傳來的財經分析外,竟然安靜到了落針可聞的地步。
秦夏末怕的就是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和顧雲深兩個人單獨相處。
她的視線偷偷的望了望遠處的傭人房,想著要是直接轉身跑掉的話,會不會引起顧雲深的更多怒氣。
好在顧雲深這次的平靜並沒有維持很久的時間。
“到我房間來。”在秦夏末膽怯的凝視中,顧雲深隻是起身前扔下了這樣一句語焉不詳的話,就轉身自顧自的踏上了鋪著厚厚毛毯的樓梯,頓住了腳步回頭瞥向了仍舊一動不動是秦夏末:“怎麼,還要我去請你嗎?”
“不用不用。”秦夏末如夢初醒,立刻乖巧的跟了上去。
直到冰冷的雙腳踩在溫暖的地毯上,秦夏末才突然察覺了她都做了些什麼蠢事。
不過顧雲深沒有指出她忘記穿鞋子了的事情,大概是他也沒有發現才對。
合理的推測讓秦夏末又一次的鬆了口氣,努力將小腳丫往厚重的地毯裏藏了藏,確定顧雲深不會平白無故的注意她的腳下,才一溜小跑的跟著對方進了那再熟悉不過的房間裏。
早了秦夏末進入房間的顧雲深神色清冷的靠在了床上,照舊打開了臥室中的電視。
哪怕是主持人一本正經的聲音,都給冰冷的房間增添了些許人氣。
在井然有序的背景音中,秦夏末尷尬的轉了轉眼睛,想不通顧雲深將她叫到這裏來的目的。
“去洗澡。”
在臥室昏暗的燈光下,顧雲深連看都沒有多看秦夏末一眼,冷冰冰的說出了他的命令。
秦夏末被這樣曖昧的命令嚇了一跳,頓時進入了戒備狀態。
別說她今天剛剛被車撞倒,就算是她還能勉強自己去配合顧雲深的需求,也絕對要等到他的手有了起色之後!
見秦夏末無端端的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顧雲深胡亂的按下了遙控器的按鈕,目光看似專注的盯著屏幕上閃來閃去的光影,眉頭皺的快要打結。
這個該死的女人滿腦子裏果然都是黃色廢料,她以為他是什麼禽獸嗎!明明知道她剛剛撞車,還會要她晚上日以繼夜的伺候?
她怎麼敢這麼想他!
一旦顧雲深麵沉如水,房間中的緊張氣氛就開始逐步攀升。
秦夏末戰戰兢兢的領悟到了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和顧雲深嗆聲,匆匆忙忙的跑去了浴室,還險些絆倒在地毯上,不重不輕的來了個驚心動魄的趔趄。
顧雲深的餘光一直注視著她笨拙的動作,剛剛下意識猛的站起了身子,就看到秦夏末岌岌可危的保持了微妙的平衡,一邊伸出小腦袋對他訕訕的微笑,一邊迅速關上了浴室的門。
直到此時,顧雲深才頗感疲倦的重新坐了下去,順手拿起了酒架上的酒杯,開始了新一輪的自斟自飲。
而留在浴室中的秦夏末卻並沒能輕鬆多少,她直到此刻才發現了白天的那場車禍給她帶來的影響頗深。
雖然的確並沒有斷掉骨頭那樣慘烈,可是渾身上下慘不忍睹的擦傷不計其數,因為傷口都比較清淺,大部分都沒有破皮,隻是青青紫紫的看著怕人,其他的小傷口則是在醫生適當的處理下,現在已經一點都看不出流血的跡象了。
可是秦夏末真正在乎的,完全與受傷的程度無關!
她之所以要選擇那麼慘烈的方法,就是下定了決心不會任憑陸瑾月的擺布。
就算陸瑾月可以害的她失去了《終生摯愛》中一個對各種小粉紅之類不值一提,卻對於她來說非常重要的裸替角色,卻絕對不能就此斷絕了她演藝事業的名譽和憧憬。
結果顧雲深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出乎了秦夏末的預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