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末的淡定讓陸國忠稍稍頓了一頓,不過他馬上就反應過來秦夏末的話隻是恐嚇而已,咆哮的聲音立刻比之前還放大了一倍:“夏末,舅舅可全都是為你著想的,反正你也答應了,那麼現在就回家裏來,對方一會兒就過來接你!”
秦夏末被噪音刺激的閉了下眼睛,心平氣和的再次答應之後,麵沉如水的掛斷了電話。
“陸國忠又找你的麻煩?”白夕夜麵帶憂色的注視著秦夏末將咖啡一飲而盡,簡直無法想象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孩子,要怎麼樣才能查出當年她父母死亡的真相來。
但是秦夏末的決定是不會更改的,他再怎麼勸也是枉然。
聽著友人關心的話語,秦夏末一雙水眸好看的彎了彎,俏皮的對著白夕夜眨了眨眼睛,仿佛剛剛的不愉快並沒有發生過一般:“別管他,不過我現在就要走了,下次請你喝咖啡。”
說著,秦夏末快速的拎起了手包,估摸了一下從這裏到陸國忠家裏的差距,最後決定還是坐公交算了。
白夕夜見了秦夏末這個急急忙忙的樣子,怎麼可能猜不出來陸國忠又要為難她。
可是秦夏末不願意和他訴苦,他也無法提供更進一步的幫助,隻能苦笑著和她一起站起身來:“等等,我送你回去吧。”
“還是別了。”秦夏末連連擺手拒絕了白夕夜的提議:“你是不知道,自從咱們兩個傳出了緋聞之後,你母親好像都已經找到我外公那裏去投訴了,再讓人看到我和你這樣的大少爺走在一起,恐怕我外公非得把我吊起來打不可。”
這話裏誇大其詞的成分不少。
不過在某個上流人士的聚會上,白夫人確實是為了這件事情暗中提點過陸殿英沒錯。
白夕夜被秦夏末話語中的挖苦逗得忍俊不禁,無可奈何的歎息道:“我本將心付明月啊……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你也是,再見啦。”秦夏末再次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忙不迭的轉身離開了餐廳,搭了104公交車往陸國忠的家裏去了。
這一次,秦夏末幾乎是剛剛走到陸家門前,就有傭人殷勤的給她開了門。
自從父母雙亡她被迫住進這裏之後,這樣的待遇屈指可數,而且每一次往往都不代表著什麼好事。
這讓秦夏末在進門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兵來將擋的準備,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甜笑,信步走進大廳裏去了。
大廳中,陸國忠正擺出一副長輩的派頭,不急不忙的與一位年輕人交談著什麼。
秦夏末進來的時候,那位年輕男人正好是背對著她的,所以她一時半會兒也沒能看得清對方的長相。
相親對象竟然肯賞臉比她這個失去雙親的孤女來的還早,看樣子八成是想要抱陸家的大腿而不可得,之前陸國忠在電話裏關於‘家世不怎麼樣’那一方麵,堪稱是絕無虛假的了。
而陸國忠的妻子王豔此刻也和丈夫一起招待著客人,率先發現了靜立門邊的秦夏末,保養得當的臉上立刻掛起了虛偽的笑容,紆尊降貴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好像秦夏末是個多麼受重視的客人一樣,端莊慈祥的開了口:“夏末這孩子,你舅舅不是早就給你打電話了,怎麼還是來的這麼晚?”
言下之意,無非是暗指秦夏末目無長輩,對這次的相親也並不熱衷,試圖搶先給那相親對象留下個不好的印象罷了。
秦夏末聽到這裏,險些笑出聲來。
陸國忠自然是希望快點讓她結婚嫁人,好讓陸瑾月和顧雲深的感情可以進行順利高枕無憂,但是他一方麵知道太差的男人秦夏末絕不會接受,可是太好的他又不可能坐看秦夏末有朝一日與陸瑾月平起平坐。
於是和妻子商量過後,這二人就想出了這麼奇葩的打算,在相親對象上盡可能的讓秦夏末無可挑剔,同時百般誣陷秦夏末的人品和道德,努力達到讓她既心甘情願的嫁了人,婚後生活還苦不堪言的最佳目的。
隻是這種小手段,秦夏末又怎麼會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