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救他。”她低低的重複：“我又欠了他。”
白夕夜震驚的站起身來，想不到顧雲深那樣的男人竟然也會說謊，當即心有餘悸的咽了咽口水：“夏末，你的意思是……陸瑾月做的嗎？”
秦夏末很久之後才給了回答：“也許。”
“那顧雲深肯舍身救你，豈不是說明他並沒有把過去放在心上？”白夕夜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激動地上前雙手握住了秦夏末的肩膀搖啊搖：“前景一片大好啊，秦夏末！”
秦夏末這才移開了手背，視線深沉的落在了白夕夜身上。
直看的對方訕訕的鬆開了手，不明所以的追問：“他那樣尊貴的人物肯舍身救你，難道不是愛你嗎？”
秦夏末移開了眸子，薄唇輕輕向上勾起，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沒有。
搞得白夕夜緊張萬分的，全神貫注的等著聽她的回答。
“顧雲深從不欠人恩情，顧家從不欠人恩情。”秦夏末的聲音輕柔的仿佛一觸即碎，胸臆間稀薄的空氣似乎承受不住她心中的痛苦，令她窒息一般用力的喘了口氣。
“他越是厭惡我，就越不肯欠我什麼。”秦夏末的話到這裏頓了頓，眼中是深深的自嘲：“不信的話，把你的手機給我。”
白夕夜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遞了過去。
他搞不清秦夏末和顧雲深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可是假如真的如同秦夏末所說一般，對於注定無法得到的人，早點死心也是好的。
秦夏末接過手機，按下了一串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人接通，是一個陌生溫柔的女聲：“您好，這裏是顧先生的私人電話，請問您是哪位？”
“秦夏末。”
“秦小姐，您找顧先生有什麼事情？”
“讓他接電話。”
那邊的聲音消失了三五分鍾的時間，秦夏末心跳如鼓的等待，可是冥冥中又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六年時間，她很清楚顧雲深是什麼樣的男人。
越是清楚，越是恐懼，越是著迷。
她無意識的用空閑的手攪著雪白的被角，聽到那邊略帶歉意的聲音：“不好意思，秦小姐。”
那女聲猶豫了一下，還是斬釘截鐵的說：“顧先生說，他……”
傷人的話就要脫口而出。
秦夏末無法忍受似的，在這一瞬間合上了手機。
溫柔的女聲戛然而止。
白夕夜無言以對的瞧秦夏末的神色，猶猶豫豫的問：“顧雲深就在這家醫院，你要是想見他的話……”
“他不想我去見他。”秦夏末很有自知之明的笑了笑：“好歹他救我一命，我也該識趣一點才是。”
另一邊，被掛斷了電話的朱莉小姐膽戰心驚的放下了手機。
她的頂頭老板正麵無表情的用筆記本處理公事，見此毫無溫度的看了她一眼。
“顧先生……秦小姐掛斷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