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頭埋在他懷裏,想盡辦法留住他,因前幾日便在書房外聽見司徒熠說起司徒瀾,好像在謀劃什麼事情,她知道定不是好事兒。奈何她這相公與司徒瀾感情深厚,便知不妥,總也不能袖手旁觀。
可她不,她心裏是極為討厭司徒瀾的,她不想丈夫被他連累,越發兒的裝病,讓司徒熠去不成燕王府。
這幾日她早上晚上的鬧騰,司徒熠心知生孩子緊要,一個不小心連命都沒有,哪裏敢離開她,這麼下來,很快便到二月二十一日了。
司徒熠早上起來,穿戴好與薛季蘭道:“總是熙兒周歲,母後早早讓人準備的,我怎麼也得去看看侄兒。”
薛季蘭原還在不放心,想讓他別去,結果突然肚子就疼了,也不知是不是太過擔心司徒熠,這一生產比穩婆預料的快了幾日。
消息傳到楚王府,裴玉嬌正當要與司徒修去宮中,聞言笑道:“這算雙喜臨門罷,希望三嫂能平安將孩子生下來。”
其實上輩子薛季蘭這孩子是去年八月得的,這回什麼都變了樣,晚了半年,司徒修道:“三嫂生過一個,許是不難,咱們先去宮裏,等熙兒抓周完,回頭再去三哥府裏道賀,也來得及。”
裴玉嬌點點頭。
二人這便往宮裏去了。
到得這一輩,離司徒彰抓周已是多少年,也不怪司徒恒成高興,下朝後便來坤寧宮,韋氏已使人把大案端來,上麵擺滿了十八樣小玩意兒,都是讓司徒熙挑選的。
“季蘭這一胎應是穩當,咱們皇家人丁總算有些興旺了。”韋氏笑著與司徒恒成道,“過陣子,五媳婦也得生呢,妾身已派穩婆過去。”
司徒恒成瞧她一眼:“最近你也勞心了。”
“妾身隻高興,哪裏覺得累。”韋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這些年的教訓,要說她學會的便是絕不要與司徒恒成有任何衝撞,他向她這個妻子顯示了皇權的可怕,她到底不若當年了,率直潑辣,還以為她是他妻子,真有多大的權利。事實上,連九牛一毛都沒有。
在這偌大的華國,唯有司徒恒成一個主子,手握生殺大權,韋氏聲音越發溫和:“皇上心係朝中大事,妾身在宮裏又能做什麼,不過處理些瑣碎事情,但至少不用讓皇上費心這些,也就足夠了。”
司徒恒成笑著拍拍她的手:“你有這份心就好。”
正說著,幾位王爺,王妃陸續來到宮中請安,韋氏笑道:“修兒,快些讓熙兒去案上罷,咱們都等著瞧呢。”
司徒修便把司徒熙親自抱在大案上。
裴玉嬌不免有些緊張,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指,司徒修低聲道:“我瞧著必是要抓書卷的,另外一樣……”正說著,看到兒子的手往一處伸過去,他輕聲笑起來。
裴玉嬌朝前一看,原來那裏擺著一把尺子。
她由不得斜睨他一眼,自打他尋了尺子出來,就放在外邊兒,說兒子以後不聽話,就得拿這個教訓。可兒子小,哪裏用得著這個,可不就常拿來玩。
果然,司徒熙拿了尺子,玩得會兒,又去抓書,書嘛,尋常她經常念給他聽,他也是看慣了的。
這孩子,不太喜歡新鮮的東西,會選自己習慣的,裴玉嬌心想,是不是像他父親呢?因她並不是,看到沒見過的定然會忍不住去拿。
但兩樣都是寓意不錯的,司徒恒成很是高興,笑道:“這孩子將來定會念書,快抱上來與朕瞧瞧。”
看到明黃色,鮮豔的龍袍就在眼前,熙兒伸出手就要抱,一邊兒小嘴裏脆生生的叫道:“祖父,祖父。”
他記得這顏色,亮亮的,亮亮的人就是祖父了。
那麼討人喜歡,司徒恒成笑容滿麵,抱他坐於腿上,司徒熠見狀,與司徒修道:“熙兒定是像你,你幼時就喜歡看書,才幾歲呢,就請教兵書的問題了。父親為此還誇讚過你,你可還記得?”
司徒修還未答,隻聽外麵一陣喧鬧,有小黃門急慌慌進來,叫道:“賀大人求見。”
眾位家人齊聚一堂,賀方平原是不會打攪的,司徒恒成有些意外,許是有重要的事情?他摸摸腿上孫兒的頭,宣他進來。
賀方平大踏步走到門口,行一禮,高聲道:“皇上,有人想取大皇子的性命,已被下官拿下!”
司徒熠臉色一變,立時就想到司徒瀾,暗道糊塗,可很快就鎮定下來,耳邊聽到司徒恒成喝問道:“竟有此事?是誰如此大膽,將他帶上來!”
為怕嚇到孫子,司徒恒成使人把熙兒抱給裴玉嬌,裴玉嬌此時也有些糊裏糊塗,那天沒出事兒,原是拖到現在,可怎麼是謀害呢?難道上輩子也是?她疑惑的看向司徒修。
司徒修把手放在她肩頭,輕聲道:“父皇既然叫女眷退下,你便先帶熙兒避開,回頭我再與你說。”
他神色很嚴肅,她忙向眾人告退一聲,抱著兒子去了側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