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香閣是長春殿其中一處側殿,多由宮人中等級較高的居住,司徒璟作為王爺,便算來許婕妤這兒探望,尋常是絕不會去的,但現在卻腳步匆匆,滿懷好奇的走到了跟前。
八月中秋,宮人們也一樣過節,門前設下案幾,擺上瓜果月餅,原是圍著談笑,誰料突然闖入一人,隻聽後麵有宮人高聲叫道:“王爺,王爺,此地來不得!”
然而已經晚了,美人當庭立,月光落在她身上徐徐生光,司徒璟初一見到,驚為天人,呆若木雞。恰巧晚風吹送,鼻尖又聞到淡淡的幽香,渾身更是難受。也不怪他失態,著實這段時間怕傷到孩兒,一直不曾碰袁妙惠,且她又不情不願的,欲望不曾放縱,被這味道刺激,好似洪水般湧來,險些控製不住。
馨兒看他如此,心知要壞事,連忙轉身避開。
司徒璟瞧著她婀娜的背影,此時方才明白為何司徒修會提起她,實在叫人難忘,倒不是說容貌絕世無雙,而是渾身上下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好似他原先便認得她。想著又皺了皺眉,未免奇怪,因他也實在未見過此人,怎得卻有這種感覺?
他去懷香閣的事情很快就傳到許婕妤耳朵裏,她大吃一驚,連忙差人把他請來。
兒子不聽話,在宮裏亂闖,她心裏著惱,麵上卻未發作出來,關切問道:“怎的你到處亂竄?莫非今兒酒喝多了?”
司徒璟笑道:“哪裏,一早聽說有這宮人,委實好奇。”
許婕妤淡淡:“有什麼好奇,你今兒也瞧見了,並無稀奇之處。”
這樣的女人還不稀奇?想到剛才兩個小黃門所說,司徒璟少不得有些疑問:“瞧著也有十六七歲了,我卻從不曾見過,她原先便是在懷香閣的?”
“是,早就入宮了,隻你出去開府,不便來此,自然見不到。”許婕妤並不想多說,這馨兒十歲入宮她就開始養著了,每日服用魅香,原就是尤物,她本是留做殺手鐧。隻沒料到許家出事,如今司徒恒成不再信她,身邊人難以送出手,又覺司徒修生了離心,十幾年心血斷斷不想浪費,才生出這等主意。
馨兒又乖巧聰慧,到時去得楚王府,像裴玉嬌這等性子遠不是對手,到時司徒修還不是被牽著走?結果今日卻不小心被兒子看見,不過天黑,又隻匆匆一麵應是無事。
她使人端來熱茶與他喝,岔開話題:“暖暖身子,晚上冷,瞧你穿得單薄,小心著涼呢。”
可司徒璟的心思全在那宮人身上,隻還留著一絲理智,勉強忍住,將熱茶喝了,又與許婕妤說得幾句關乎司徒淵的事兒,許婕妤好似並不怎麼放在心裏,胸有成竹,他當下就告辭了。
回到懷王府,袁妙惠正睡著,他走過去,看見她半邊側臉,燭光下柔美可人,鬼使神差又想到之前那感受,隻覺忍得發疼,終於耐不住,猛地壓在袁妙惠身上,發泄了一通。
原先溫溫柔柔的男人,這回竟那麼凶猛,袁妙惠被嚇得哭起來,幸好已過了三個月,總是不太危險,可她還是極為惱火,不想理會司徒璟,看妻子生氣,他也有些愧疚,確實叫她疼了。他原本是不舍得的,到底怎麼回事兒?
他懊惱的與她道歉,哄著她睡了才走出去。
卻說朱玫從宮裏回了王府,隻見司徒瀾正坐在亭中賞月,一手摟個側室紙醉金迷,但她也習慣了,不會再像以前被氣得渾身發抖,隻當做沒看見拂袖往裏麵走。這男人,外麵光鮮靚麗英俊瀟灑,可內地定是一團黑,如今她朱家都後悔透了,幸好司徒熠不像他這般糊塗。
見她要走,司徒瀾懶洋洋道:“聽說我幾位哥哥弟弟還去看了大哥?”
朱玫停下腳步:“是,也就你丟人現眼不曾露麵!”
司徒瀾哈的笑起來,推開兩個側室:“那你可看到我大哥了,氣色如何?”
“你不會自己去看?你有本事便哄得父皇放你出來,別來問我!”朱玫懶得與他說話,撂下他便進去了。
叫側室,眾丫環退下,司徒瀾把腳翹在案幾上,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後,與隨從,謀士道:“看來我娘得的消息不錯,果然我那老子要將大哥放出來了,他倒是不記得我那好大哥要詛咒他了呀?一把老骨頭居然不怕死了,怪哉!”
眾人聽得麵色發白,雖然是在自家,可司徒瀾說話如此肆無忌憚也是少見。
鄭易輕聲道:“許是查到冤枉,原本……”
“冤枉?”司徒瀾一下把酒盅摔在地上,“他說證據確鑿就將人一關幾年,說冤枉又放出來了,可把兒子當人了?”他呸的一聲,“如今待我也是如此,既不信我,當初又叫我管什麼火兵營,又不是老子去求他的!”他眸色深深,語氣惡毒,“其實他誰都不信,要關大哥,還不是因為那年他私下與幾位官員談論國策,不過是想著改幾道老祖宗的規製嘛,又有什麼?既然是太子,等他百年之後,還不是輪到大哥坐這龍椅,要改還能攔得住?哦,還是攔住了,可他還能活幾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