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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修與司徒恒成告退,拉著她走了。

她惴惴不安:“下回聲音還得更小些,幸好沒說壞話。”

他噗嗤一聲。

二人走了,司徒恒成又回頭瞧一眼,司徒弦月正姿態慵懶的坐在那裏,察覺他目光,她微微笑了笑,並看不出是否真心喜歡。

可原先他都是能看出來的,然而她成親之後,又和離,再次相逢,便叫人猜不出她的心思。隻有他糾纏著往事,想念最初那心有靈犀,情投意合的美好,而她到底在想什麼,他不知。

說來也可笑,想他一國之君,什麼女人沒有,可真正叫他動心的卻隻有司徒弦月,不是許婕妤,賢妃等人多憑容貌性子贏得他一時寵愛。司徒弦月了解他,他什麼都能與她談,不光是局限於琴棋書畫,甚至是朝堂大事,他也能在她那裏得到啟發,她是個奇女子,奈何是女人,終究難以一展所長。

他曾替她惋惜,甚至還妄想給她一個官位,然而她說凡事不必勉強。

是,不能勉強,所以因他們是遠房堂親,是同姓,他不能娶她做妻子,眼睜睜瞧著她下降給許溫。

隻事隔多年,他得到她,終究也攔不住已經變掉的東西。

他轉過頭,端起案台上的酒盞一飲而盡。

頭上的平天冠,金光閃閃,耀眼無比。

司徒弦月看著他的背影,微微垂下眼眸,也抿了一口酒。她這輩子最錯的便是遇到司徒恒成,住在宮裏,弄到後來情誼漸生,卻不得不走,而更錯的是為離開他,而嫁與許溫。一錯再錯,便是與這兩人皆有緣分,也隻能慘痛收場。

如今她還能求什麼?

既有情便在一起,不強求長久,若最後無緣,她也無怨無悔,反正這輩子她也很難再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然而他所希望的初衷,恐她也給不了。

經曆過那麼多事兒,誰還能不變?或許有一日,她興許也能將他完全拋下,離開京都再去看看塞外風光。

白河上的九條龍舟此時已經如箭一般疾馳而去,已然到了衝刺的時刻,司徒修拉著裴玉嬌往前跑,沿著河岸追著看。

她笑聲好像銀鈴:“還是第一次這樣看龍舟呢!”

“好玩嗎?比站著有意思吧?”

“嗯,好玩,要再跑快一點……不對不對,太快我跟不上。”裴玉嬌盯著他肩膀瞧,“要是像小時候,能騎在脖子上就好了。”

她印象裏,爹爹帶她出去玩,有時候就會這樣的。

司徒修嘴角一扯。

大白天的這麼多人,他能給她騎嗎,不到一炷香時間,定會弄得全城皆知,他還要不要出門?

裴玉嬌也知道自己說過分了:“我真要騎,你也扛不動,隻有小孩子能騎的。”

太小看他的力氣,司徒修哼了哼,晚上就試一個看看,不過這兒還是算了,他停下腳步,笑道:“快比完了!”

她朝前一看,果然見要到終點,其中第三艘龍舟直衝出去,擦著原先第一第二名,像飛一樣似的,躍到了第一,驚險刺激,河岸邊全是喝彩聲,久久不散。

馬毅過來與司徒修道:“王爺,裴家的遊舫就在東邊。”

她躍躍欲試。

司徒修笑道:“走罷,去看看你弟弟妹妹,或者嶽父也在!”

二人便朝東邊而去。

裴玉畫正跟裴應鴻在船頭說話:“我八月就要成親的,娘親總不能還待在莊上,是不是去求求祖父?到底也那麼久了,你也還不曾去看呢。”

是有一陣子了,裴應鴻也消了氣,心想母親定會想清楚了,他點點頭道:“那我先去莊上看看,回頭咱們再一起去見祖父祖母。”

一邊說一邊目光往側邊看,華子揚今兒死皮賴臉也來了,就這短短功夫,眼睛還盯著妹妹看,他嘴角抽了抽,輕聲道:“我這好妹夫真的不是登徒子?我怎麼越看他越不放心呢!他真沒有通房側室什麼的?”

裴玉畫噗嗤一聲,又有些得意:“當然沒有,要是有,瞧我不打他。”

華子揚對她百依百順,現在念書也用功,華老爺很是欣慰,對這兒媳極為滿意,覺得總算有個能治這兒子的人,是以華子揚要來裴家,華老爺總是叫他帶好些禮物,從來都是很大方的。

見她目光飄來,他眸中更是深情款款,裴應鴻被膩歪的不行,他跟林初雪是夫妻都不曾像他們這樣,搖著頭逃開,正當到甲板上時,隻見司徒修與裴玉嬌也過來了,他忙喊裴臻:“大伯,大妹與大妹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