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緣道弱冠這一年,已經在梁澄的授意下行走六部多年,這幾年朝廷巡邊,視察河工,或是南巡官場,梁澄都有意讓他接手,雖未封他為太子,但是王公大臣心裏都清楚,比起不苟言笑拒人千裏之外的二皇子,當今更加屬意溫文仁厚文武兼備的大皇子。
二十年,景佑帝正直壯年,卻忽然做了一件震動寰宇的大事,他竟然宣布禪位於大皇子,在眾人猝不及防之時,雲遊四海去了,從此再無蹤跡,一同消失的,還有常伴帝側二十載的一念國師。
一時民間關於景佑帝與一念國師君臣相諧的美談和各種話本,如雨後春筍般層出不窮,尋常百姓對皇室八卦曆來津津樂道,大齊又不禁民口,這點愈發助長說書人的想象和百姓的好奇。
此刻,距離東都東南方向不遠的運河上,一葉扁舟隨著平穩的春.潮,順風飄向九華山,船上無人把槳,縹緲的琴聲自船艙內流瀉而出,汩汩滔滔,譬如川流,奔騰不息。
船艙內珠簾輕晃,瓏璁相擊玲玲盈耳,竟與琴音頗為相諧,一方茶案依窗而設,隻是上麵的茶幾早已被收起,反而擺著一張古琴,挑動琴弦的手卻非出自一人,隻見左邊的指腹圓潤,指甲盈透猶如玉石,一看就是養尊處優之人,右邊的修長一些,指節蒼勁,透著一股蕭肅和隱而不發的磅礴力量。
梁澄墨發披散,身上披著件月白繡雲紋的罩衣,懶懶地倚在一念胸前,看著閑散自適,一念卻衣裳不整,衣襟散開,露出大片蜜色胸膛,他一手攬著梁澄的腰腹,一手長長伸出,遊離於琴弦之間,二人配合得天衣無縫,仿佛早已練過數百千次。
這般考驗琴技的時候,一念還能分出心神拱一拱梁澄的肩窩,咬一咬他的耳尖,梁澄可沒一念這份神技,不小心手指一抖,撥出一道亂音。
“都怪你,這首我練了好久,這次又毀了。”梁澄收回手,推開小狗似的一念,埋怨道。
一念握住梁澄推推搡搡的手,倒打一耙道:“好不容易出了宮,你又開始沉迷練琴,睬也不睬師兄,好叫我落寞難過。”
“胡說,這才第一天,你就按捺不住,青天白日的,好歹、好歹到了晚上。”梁澄轉身,伸出手指點了點一念的胸膛,嫌棄道:“上船才半日,就這麼不修邊幅,你也過了不惑之年,還這麼沒臉沒皮。”
一念唇角一勾,按住梁澄的手,揉向自己的胸口不讓他逃脫,道:“這日頭都已西斜了,你練了一個下午的琴,師兄褪了衣裳往你麵前晃了幾個來回,你也不看我一眼,若非與你來個雙手連彈,你估計會繼續忘了我,果然是師兄老了嗎,色衰愛弛,古人誠不欺我。”
說著一念搖頭歎息,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
梁澄早已不吃一念這一套博取可憐的手段,他上身往後移了移,仔仔細細地端詳了番一念,故作沉痛道:“師兄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師兄果然不如當年風華,你看,這眼角不再平整,肌膚也不複光滑細膩,還有腹肌,好像有些走形,嘖,這樣看起來,師兄的腰看著也不如年輕時有力健壯,哪還有蜂腰猿臂的影子。”
一念越聽麵色越是難看,他一把抱起梁澄,咬牙道:“師兄的腰好不好,試試不就知道了。”
梁澄被一把扔到榻上,不等他撐起手肘,一念就已拉起他的手臂按到頭頂,整個人覆了上來。
梁澄剛要開口,一念的舌頭順勢侵入他唇間,靈活的舌頭滑過他的上顎,正中他敏感之處,一道電流流竄而過,梁澄腰間一軟,很快便忘了東西。
……河蟹爬過,去微博……
當夜,梁澄很是感受了一番某人的好腰,當真是龍精虎猛,尤勝當年,隻是接下來一天,他隻能扶著自己的腰趴在榻上,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