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四起,天邊一道道銀龍似劃破長空般擊向遠方的地平線,一片恐怖陰森的樹林深處突然火光乍現,接著便是衝天的大火,火光中一個身影顫微微地行出,衣衫襤褸,手腳之間似乎連著鐵鏈,一步步向著這邊走來。
一股窒息之感傳來,鼻頭一酸,眼淚已不覺奪眶而出,想要出聲喊叫,卻又發不出任何聲音……
“爹……”終於喊出聲,卻是夢中驚醒,巴掌大的小臉上淚痕未消。
這是路言來到這裏的第三日。她原本隻是在家中柔軟舒適的席夢斯上看著令她著迷的穿越小說,看著看著便睡著了,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竟然穿越了,穿了就穿了,她也不是接受不了,可是人家穿越,不是公主就是這個府那個府的嫡小姐、庶小姐,她倒好,穿到了一個杳無人煙的地兒,雖然周圍環境不錯,所居住的小木屋也是依山傍水,四周都是鬱鬱蔥蔥的山巒,屋後是一湖碧波,但畢竟這裏沒有人啊,她想找人說說話都不行,三天下來,翻遍了所有的屋子,找到的唯一帶字的東西就是西屋裏一屋子的醫書。當然了,她是繼承了原主的記憶的,也知道那些書是原主父親的。原主生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父親是大夫,在一次出外購置生活用品後便再也沒有回來。事情過去了兩個多月,也不知道原主身上發生了什麼,便讓她穿了過來。
一連三個晚上,路言一直都做著同一個夢,每次夢中驚醒,她都是嘴裏喊著爹,滿臉淚痕,夢裏也清晰地感覺到那個從火中走出的人影便是原主的父親,路言心中也是抑製不住的難受,想是這副身體帶給她的切身感受。一連三晚同一個夢,就算她不覺得有什麼也有什麼了,至少她現在是睡不著了。剛想起身喝杯水,便聽到外麵門板被人敲響的聲音。
“請問有人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似乎帶著絲急切。
“有人嗎?請救救我們主子吧,他快不行了。”接著就聽到一聲呻吟,似乎很痛苦。
借著月光,路言看到門外似乎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被另一個拖扶著,那個人似乎受了重傷。這大半夜,又是深山老林的,他們是怎麼到了這裏的?就在他們即將破門而入的時候,路言披了件外衣便推門走了出去。打開門,便看到兩個衣著不凡的男人,一個似是武將,一身輕甲,月光下銀光閃閃,被他扶著的人被他稱作主子,身穿紫色盤領長袍,上繡四爪銀龍,領口與袖口皆是雲紋滾邊,外罩一件黑色披風,沒有一絲修飾卻依然是雲紋滾邊,頭上的發髻有些零散,左胸口處在夜色下依然看得出被血漬出的一片暗色。想來這人一定是身份不凡了,敢在衣服上繡龍紋的,想來最次也是個王爺了。
將人讓進木屋內,說是木屋,其實也是挺大的,外間的地上鋪著席子,一張矮幾上擺著一套茶具和一隻香爐。
“讓他躺下吧,把衣服脫了,輕點兒。”路言從裏屋拿出一個枕頭放到了席子上,對著年輕的武將說道。
武將愣了一下,便將他家主子放倒,伸手去解衣帶,一邊解還一邊扭頭看路言。路言想估計是自己的直白嚇到人家純潔的良家小將了,也未理他便轉身進了擺滿醫書的西屋,不一會兒便端著個盤子走了出來,盤子上放著刀、紗布、藥等物品放到了矮幾上,又轉身去打了一盆水,點了幾支蠟燭才在旁邊坐下查看傷勢。路言最受不了的就是這晚上不能點燈,隻有蠟燭,平時晚上她都是點幾根,今兒個更是多點了幾根,否則她如何看得清傷口。
傷口處的血已近似濃墨,可見中毒之深,可是路言並不知道如何解毒,原主劉彩依的父親是個大夫沒錯,但她從小隻是耳濡目染了一些,並沒有係統地學過,目前也隻能做些簡單的處理了。
“他受傷多長時間了?”路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