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領命,帶著兵士鑽入了竹林。
當煙霧完全散去,之前還空無一物的空地,此刻已被鮮血和屍體所占據,不時還有重傷的兵士顫抖著呻吟。
看到此景,柳無方眉頭微蹙,對身旁的另外一名旗道:“點清傷亡,打掃屍體。”
之後便帶領幾名士兵回到了破舊的土屋前,繼續等待著,土屋的周圍重又恢複了寂靜,可怕的靜。
不知又過了多久,似乎上的月亮也看不到了。
“大人,在竹林中現餘黨三名,抵抗已斬殺,還現一個女人,現已抓住。”去樹林探查的旗彙報完之後便命手下將抓獲的女人帶到柳無方跟前。
柳無方並沒有仔細看那個正在瑟瑟抖著的女人,而是向另一名全身血漬的旗詢問:“清理如何?”這句話帶著些許急迫與無奈。
“稟大人,敵兵共二十九名,斬二十七名,傷者兩名已安置等候交付西城兵馬司。我軍傷者十七名,死者六名。”旗的聲音雖然顫抖,但堅持稟報到結束。
“安置傷者,敵我一視同仁,統計死者名單,上報總司撫恤!讓兵士下去休息,不用守衛了……”柳無方歎了一口氣,讓剛才搏命廝殺的兵士休息去了。
“大人,不用守衛了嗎?”旗杜龐不解道。
之前他追擊至樹林五十丈外現似還有敵兵活動,此刻不加設防,豈不是犯了大忌?
柳無方看著這個十八的兒郎,笑著拍打他的肩膀:“不必,我等在這困守四個時辰,敵兵卻在入夜動手,必是決死一戰。”
杜龐點頭,但仍吩咐幾名兵士把手四周,差遣其他人休息,自己跟在了柳無方身旁。
“下官尊迎懷恩王回京!”這時的柳無方不再站在遠處,而是抽出他的短刀,步伐平穩的朝土屋走去,身後的杜龐端著火把緊緊跟隨。
走至土屋門口,看到了擋在門口的老仆。
“火把給我,你把它挪開。”柳無方拿過杜龐手中的火把。
杜龐把已經僵硬的老仆的屍體挪開,柳無方走進了屋子。
當火把被帶入屋子的瞬間,裏麵便被照的透亮,而柳無方看到了他之後的餘生永遠不會忘記的畫麵。
王爺坐在屋角,右手緊持著一把金龍玉墜匕,而他身著的四爪蟒龍袍胸前已被染紅,木訥的看著門口。另一角,躺著兩名婦人,衣著華美耀眼,但此時都躺在了血泊中,他們雙目猙獰,脖子上都被割開了一道可怕的口子,但此時已經沒有鮮血流出。
兩名婦人的身旁跪著一名孩童,似四五歲,衣著卻十分的普通,此時隻是呆在屍體旁,絲毫不動。
杜龐隨後跟了進來,看到這邊情景便也別過頭去。
“來人,將王爺‘請’回京。”柳無方朝門口喊去,這聲音是他竭盡了全力才喊出來的。
頃刻,兩名兵士進了土屋,看盡屋內情況遲疑了一會,將朱允熞拽起身架了出去。
柳無方一把拎起跪著呆的孩童,準備讓杜龐抱走,這才現孩童的粗布衣服內還有一件金絲蟒袍!
這難道是?柳無方心中大憂。
將孩童遞給杜龐,柳無方準備去查看已死的兩名婦人。
門外匆匆進來一名兵士,單膝跪姿:“報告總旗大人,懷恩王已被趕來的千戶大人‘迎’回京。”
哼,搶功的永遠不缺,柳無方的粗眉一擰,常年的征戰已讓年近四十的他臉上布滿了褶皺,雖然身材魁梧,但卻一點都不顯精神,可能是人殺多了把。他總是這樣的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