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路平仿佛沒有聽見,目光繼續盯在複印件上。
郭路平愛人往郭路平手中的複印件上瞄了一眼,叨咕著:一個周德雨任市委書記的複印件你老盯著它看個啥勁兒呀?你還能把那上邊兒的“周德雨”看成是“郭路平”啊?
郭路平煩躁地:你磨嘰啥呀?我就是能把“周德雨”看成是“郭路平”!再說了,本來就應該是郭路平!
郭路平愛人:應該的事多了,應該不等於是。
郭路平吼了一聲:你出去!上廳裏看電視去!
郭路平愛人:你吼什麼吼?你別嚇著我!有能耐在官場上使去,別拿我當出氣筒,又不是我沒讓你當上市委書記!
待愛人走出書房,郭路平便撥通了熊廣家的電話。
郭路平餘怒未消:熊廣老兄啊,我是路平。你聽說沒有,王明哲、周德雨和崔旭是幹兄弟,是“桃園三結義”!
熊廣佯裝不知,在電話裏問道:是嗎?沒聽說呀?
郭路平道:我說你怎麼啥也不知道呢?就連鍾皓月都知道他們三個是咋回事。不的話,鍾皓月能犯心髒病嗎?
熊廣的聲音:他鍾皓月也是太有點兒多餘了。
郭路平:什麼叫多餘呀?逼奸案這麼些年了,毫無頭緒。大家都在暗地裏傳,說逼奸案非常蹊蹺,而且說和崔旭有關係,可控訴鍾皓月逼奸的當事人又毫無蹤影,崔旭和王明哲,和周德雨又是那樣一種特殊關係,鍾皓月眼看著案子無人上心,沒有頭緒,他能不犯心髒病嗎?
熊廣漫不經心的聲音:能是那樣嗎?
郭路平:你呀你呀……我再告訴你一個新情況。楚市長原定讓我去省城接周德雨,後來周德雨來電話,說不用去接,有省委組織部送就可以了。後來聽說,省委組織部的領導他周德雨也不讓來了。
熊廣的聲音:也可以嘛。
郭路平:可以什麼呀?崔旭到省裏接周德雨去了。我跟你說,現在人家三位幹兄弟正在省城的鐵馬大酒店裏誇官呢。
熊廣還是佯裝不知:你這消息可是真靈通啊!能有這事嗎?那不可能吧?
郭路平:你真是頹廢了,真是呆若木雞呀!你聽一聽,現在大東市上上下下都在說什麼?大東市是共產黨的市委,不是王明哲和周德雨的“幫會”!我說熊廣老兄,你還得把你過去“雄赳赳”的那股勁兒拿出來,敢於刮逆鱗,敢於對這種扶搖直上的腐敗作風說“不”!
熊廣的聲音:路平啊,算了算了,別生氣了。吃兩片安眠片,趕緊睡覺吧。
“好好好,睡覺吧,我不幹擾你的生物鍾了。”郭路平不滿地放下了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