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省城，省人才交流中心大廳的上方掛著一條極其醒目的橫幅：“省直機關招考公務員報名大廳”。各個報名處的窗戶前都排著長長的隊伍。周德雨的女兒周雪花也在隊伍中間。
工作人員在不停地忙碌著，收發報名登記表的，回答報考人員谘詢問題的，一片緊張。
周雪花填好了報名登記表，擠上前去，遞給了一名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審視完後，衝周雪花喊道：周雪花小姐，請您在家庭成員的欄目裏填寫上父母的姓名和工作職務。
周雪花咬了咬牙，狠狠地說道：我爸爸……他已經死了！
工作人員又問道：那也得把姓名寫上啊，還有您母親的姓名和工作職務。
周雪花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我是私生女，你們不要再問了！
工作人員一愣。一些報考的人也都向周雪花投去驚愕的目光。
周雪花的眼裏早說充滿了淚水，匆忙地離開了報考大廳。
2、這天晚上，省裏的一個會議結束後，周德雨回到了家裏。
沈春草告訴周德雨說：秦子瑛非常通情達理。她把我認作了親妹妹。她說，除了雨花，她再沒有別的親人了。往後，咱們還真得多關心她才是。
周德雨：春草，謝謝你了。雪花知道這件事嗎？
沈春草：我還沒有告訴她。
周德雨：先不要跟她說，讓她安心準備資料，爭取把公務員考上。
沈春草：我看她還是滿有把握的。這不，天天晚上也不回來，在她的一個同學家呢。倆人一起準備考試呢。
周德雨：她還在生我的氣嗎？
沈春草：那你還感覺不出來嗎？這麼長時間了她都沒有給你去一個電話。
周德雨：早晚她會明白這個道理的。隻有自己去闖，去拚，將來才會生存得更好。
哎，春草，先不說這些了。你們搞醫的信息肯定都很靈通。你幫我打聽打聽，有沒有對於治療小兒麻痹症有奇效的骨科專家。
沈春草：你想幹什麼？誰患有小兒麻痹症了？
周德雨：大東市的蛤蟆塘村有位小學校長，生下來十幾個月就患上了小兒麻痹症。三十多年來，他一直是跪著教學，是大東市和省裏的勞動模範。我想讓他站起來。
沈春草：你做夢呢？太難了！
周德雨：那是你們醫生的無能。
沈春草：你先別說無能，還真有一位著名的骨科專家，他在治療小兒麻痹症方麵很有建樹。
周德雨興奮了：是嗎？哪兒的？
沈春草：我們省醫院的骨科主任韓山。
周德雨：太好了。
沈春草：可他十幾年前就被廣州的一家大醫院高薪聘走了。
周德雨：有他的聯係方式嗎？
沈春草：有啊。
周德雨：好，你現在就跟他聯係。
沈春草：你先吃飯，著的什麼急啊？
周德雨：他是好人。好人應該站起來。我恨不得現在馬上讓他站起來。
沈春草：那也得先吃飯。
周德雨：不行。你不馬上和他聯係上，我吃飯也不香。
沈春草無奈，隻好拿過電話號碼本，查找韓山的電話號碼。沈春草撥通了韓山的手機。手機裏傳出話務員小姐的聲音：你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沈春草：你看看，你著急也沒有用吧，韓山的手機號碼是空號。
周德雨：還有別的聯係方式嗎？
沈春草：我有一位大學同學在廣州一家醫院，請她幫助聯係一下。
周德雨：現在馬上聯係。
沈春草：真是拿你沒辦法。
3、一周以後，大東市委辦公室主任羅寧告訴周德雨說，市醫院去廣州的兩名醫生回來了。
周德雨急忙問道：情況怎麼樣？
羅寧說：他們把趙恒仁的情況跟韓山教授做了詳細介紹。韓教授說，想讓趙恒仁同誌站起來，可能性很小。
周德雨的眉頭又鎖了起來。
羅寧說：不過，也沒最後封死。
周德雨又興奮了。
羅寧說：韓山教授最終答複的意見是，市委對一名農村小學教師這樣關懷，使他非常感動。他決定親自到大東市來一趟，就在大東市醫院為趙恒仁做一次全麵的檢查。如果有可能，他便安排時間，為趙恒仁在廣州做手術。
周德雨：市醫院的同誌怎麼能答應呢？不該麻煩韓教授到咱大東來呀，還是咱們派人把趙恒仁送到廣州去檢查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