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東市委的會議室裏正在召開市委常委會議。
周德雨在講話，心情非常沉重：聽了大家的彙報，情況非常清楚了。我們培訓了五百名農民工，為什麼隻有兩名農民願意出去打工？除了觀念問題，就是農民工的工資沒有保障。大家都看到了吧，總理親自為農民工追工錢。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果斷地做出了清欠工程款和農民工資的攻堅戰的決策。可見問題的嚴重性。
楚家風：是呀，這是一次事關中國一億多農民切身利益的重大行動，這是一個影響中國經濟健康發展的重大舉措。
齊濟：許多農民工辛苦一年，卻拿不到應得的勞動報酬。我們實在是無法向農民群眾交待。他們還怎麼能夠願意出外打工呢？
周德雨：有的已經拖欠了三年哪！這樣一個關於農民兄弟切身利益的重大問題，就在我們身邊，而我們卻沒有發現。總理提出來了，才引起了我們各級黨委和政府的高度重視，這究竟是為什麼？是我們心裏沒有時時刻刻裝著老百姓啊。總書記講，“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係，利為民所謀”，我們做得差得遠了。唉，我們哪，見事遲鈍哪！總書記一直強調，群眾利益無小事。可我們，唉！
齊濟：是呀，總理這次批評得對。總理說，“現在老百姓的好多事情，在一些領導幹部看來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可對老百姓來說，卻是大事。天天坐在辦公室裏，不到農民家裏看一看，坐一坐，怎麼能知道農民的困難呢。”
周德雨：據統計，到2001年底，全國累計拖欠工程款2787億元，比1996年翻了一翻還多。2002年底，又急劇攀升到3365億元，相當於當年建築和房地產業增加值的三分之一以上。這還了得！齊濟同誌，你彙報一下咱們大東的情況。
齊濟翻開他的工作手冊道：據我這裏掌握的情況，我們大東市，市政基礎設施和社會事業工程欠工程款5800萬元，鎮中縣拖欠城建工程款4500萬元，鎮東縣拖欠社會事業工程款3800萬元，鎮西縣政府工程拖欠農民工工資180萬元。其它建築公司和包工頭拖欠的不算，僅政府就拖欠一億四千二百八十萬元。
周德雨堅定地道：我們必須徹底落實黨中央、國務院的指示，政府部門一定要帶頭償還拖欠的工程款。誰也不許打折扣。
楚家風：必須這樣辦。
周德雨：清理建設領域拖欠工程款和農民工工資，不僅是一個重要的經濟問題，而且是一個嚴肅的政治問題。我建議，從現在開始，停發市委市政府所有領導的工資。農民工什麼時候全部拿到了工資，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什麼時候再補發工資。否則，我們就一直停發下去。大家同意不？
與會的市領導均表示讚同。
周德雨道：成立一個強有力的清欠辦公室。第一，屬於政府拖欠的，春節前必須把工資如數地發到農民工手裏。這一點，絲毫不能打折扣。第二，對建築公司和包工頭，不僅要追回他們所欠的農民工工資，還要將不法企業從我們大東的建築市場中清理出去。第三，要嚴格責任追究製度，對有惡意拖欠行為的單位和個人，以及尋釁滋事的包工頭，司法部門要介入，追究刑事責任。我們一定要打贏這場攻堅戰！
2、常委會結束後，楚家風回到他的辦公室，反複在看溫家寶總理幫助農民討要工錢的新聞報道。他的耳畔又響起了齊濟的聲音：“總理這次批評得對。總理說，‘現在老百姓的好多事情，在一些領導幹部看來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可對老百姓來說，卻是大事。天天坐在辦公室裏，不到農民家裏看一看，坐一坐，怎麼能知道農民的困難呢。’”
驟然，楚家風的眼前又浮現出了他在粱大林材料上的那個不負責任的批示。梁家崴子兩位老農民的聲音也在他的耳畔又響了起來：“楚市長，那個‘有關部門’在哪兒啊？”……
楚家風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撥通了市政府秘書長許長盛的手機：長盛同誌，你在哪兒呢？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待許長盛來到後，楚家風向許長盛吩咐道：你現在馬上就去鎮中縣的梁家崴子，找到梁大林，無論如何要把有我批示的那個討要工錢的材料取回來。
許長盛：非常急嗎？
楚家風：非常急，你現在就動身。材料拿回來後直接交給我，關於取材料這件事和我在材料上的那個批示不要跟任何人講。
許長盛：您放心吧，不會的。
3、晚上，楚家風家客廳裏的電話響了，楚家風急忙接聽：啊，長盛同誌啊，見到梁大林了？
許長盛的聲音：見到了。
楚家風急切地：那份材料拿到了？
許長盛的聲音：沒有。帶有您批示的那份材料，粱大林交給周書記了。
楚家風一怔：啊？周書記到梁家崴子去了？什麼時候去的？
許長盛的聲音：一周以前。
楚家風不安地放下了話筒。他悔恨交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