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廣：可以。
周德雨覺得熊廣有一種很大的抵觸情緒，真想發火，但又沒有發火的理由，隻好忍住，繼續問下去：有的同誌擔心會打亂大東市平穩的大好局麵，你看呢？
熊廣反問道：你看呢？
聽到熊廣的反問，周德雨拿煙的那隻手已經顫抖了，他本想借此機會發火，但他還是忍住了：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熊廣已經覺察到了周德雨的不滿，但他卻毫不在乎，反而沒有言語了。
周德雨：你沒有自己的看法？
熊廣：有。
周德雨：什麼看法？
熊廣：很難說。
周德雨那張本來就不會笑的臉更加難看了，但熊廣似乎沒有看到，若無其事地在品著茶水：你的茶不錯。
周德雨無奈，隻好扭轉話題：我剛來大東不長時間，咱們共事的時間還長著呢，真心地希望咱們能很好地配合，為了大東這塊事業，希望你能支持我。
熊廣還是沒有多餘的話：沒問題。
周德雨煩躁了，不想再談下去了，他擔心自己會忍不住發火，傷了同誌的感情，於是便下了逐客令：今天先談到這兒？
“好吧。”熊廣說完，放下茶杯便起身離去了。
周德雨待熊廣離去後，壓抑的火氣終於爆發了出來，他抄起熊廣方才用過的茶杯，“啪”地摔到了地上。
剛剛離去的熊廣在周德雨辦公室外外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摔茶杯的聲音，他一怔，停頓了一下，然後便若無其事地快步離去了。
4、周德雨餘怒未消。楚家風敲門走了進來，指著地上的碎茶杯問道：怎麼的，茶葉不好喝了？
周德雨沒有言語。
楚家風見周德雨的臉非常難看，說道：看看你那張臉，把小鬼兒都能嚇死。不在人都說你那張臉像人死了沒埋上似的。
周德雨還是沒有言語。
楚家風問道：跟誰過不去呀，生這麼大的氣？
周德雨：沒什麼。
楚家風把手中的材料遞給了周德雨，說道：這是市編辦起草的準備上報省裏的精簡地方自定編製工作情況的報告，我想跟你溝通一下，然後我再簽署意見。
周德雨：這個報告材料我就不看了。你是市長，又兼市編委主任，你簽發上報就可以了嘛。
楚家風：不，這裏邊有個特殊情況，必須跟你溝通一下。報告裏邊寫的是，咱們大東市全部完成了精簡地方自定編製的工作。
周德雨說：啊？原來是個欺騙省裏的報告啊！家風同誌，你覺得這樣上報妥嗎？精簡地方自定編製，省裏要求三年減完，每年減掉三分之一，可是三年下來，我們總共才減掉三分之一，還有三分之二沒有減掉。如果我們欺騙了省裏，省裏一旦發現了問題，我倆可要挨板子的。
楚家風說：你放心，絕不會讓你挨板子。如果省裏追糾的話，一切責任和後果由我來負。
周德雨說：我不是怕負責任。我是想，咱們不能向省裏上報一個假情況。
楚家風說：當時我也想了，這樣辦實在不妥。可市編辦的同誌說，他們搜集了一下這方麵的信息，全省十二個市地，這三年，隻有我們市減掉了三分之一，其它十一個市地，一個自定編製都沒有減掉，可是他們給省委的報告，都是百分之百地完成了精簡任務。而且還著重強調，減少了財政支出五十萬到八十萬不等。所以我覺得，我們更應該這樣上報。
周德雨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如果是這樣，我們更應該如實上報。
楚家風說：你想做一個實事求是的模範，但是我看，很難。
周德雨說：我並不想做模範，隻是想讓省裏得到一個真實的情況。家風同誌，如果你把這個材料報給省裏，我堅決反對。你我不能那樣做呀！
楚家風說：我同意你的意見，如實上報。但是，我把話扔到這兒，我們肯定會挨批評的。
周德雨說：寧肯掉烏紗帽，也不能欺騙省裏。我們大東市絕不犯“欺君之罪”！
楚家風一看周德雨那難看的臉色，隻好服從：好吧。我讓市編辦再重新起草一份報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