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川吼道：你們聽著，誰在萬隆鄉活膩了，誰就到縣裏去告！
農民們誰也不敢再作聲。
3、大東市賓館禮堂裏，周德雨在繼續他的講話。
周德雨道：加強和改進黨的作風建設，核心問題就是保持黨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係。黨中央告誡我們，馬克思主義執政黨的最大危險，就是脫離群眾。因此，這次大東市關於加強和改進黨的作風建設，就是要把整頓黨政機關和領導幹部的作風作為主要任務。具體就是堅持密切聯係群眾，反對貪圖虛名、不務實效、勞民傷財的形式主義；反對脫離群眾、脫離實際、不關心群眾疾苦、做官當老爺的官僚主義。官僚主義引發形式主義，形式主義助長官僚主義，已經成為影響我們事業發展的一大禍害……
4、周德雨講的好！官僚主義引發形式主義，形式主義助長官僚主義，確實已經成為影響我們事業發展的一大禍害。
就在此時，農民趙宏運一瘸一拐地來到了大東市交通局客運管理科。他的故事似似在給周德雨的講話作著佐證。
趙宏運站在客運管理科辦公室的門外，平息了一下膽怯的心跳，然後才膽膽怯怯地敲響了客運科辦公室的門。
屋內無人應答。
趙宏運向走過來的一位工作人員問道：同誌，市交通局客運管理科的同誌都幹啥去了？
工作人員：啊，你不是鎮東縣楊家嶺村的趙宏運嗎？
趙宏運：啊，是我是我。你都認識我了？
工作人員：交通局的同誌恐怕都認識你了。怎麼，上線營運的事還沒辦下來呢？
趙宏運：還沒有。
工作人員：我記得，你是95年買的小客車，八年了吧？
趙宏運：是呀是呀，八年整了。
這時，客運科的科長馮天奇從遠處走了過來，工作人員指給趙宏運：你看，那不是客運科的科長馮天奇嗎？
趙宏運畢恭畢敬地迎了上去：馮科長，我那事，你看……
馮天奇：還看什麼看，根本不能批準你上線營運。
趙宏運哀求著：馮科長，你高抬貴手，高抬貴手！
“那不是高抬貴手的事。”馮天奇邊說邊開門走進了辦公室。趙宏運緊跟著。馮天奇根本沒有讓趙宏運進辦公室的意思，用力一關門，打在了緊隨其後的趙宏運的額頭上。馮天奇根本沒有道歉的意思，趙宏運自己反倒不停地說著：沒關係，沒關係，沒關係的！
馮天奇煩躁地坐了下去，斥責道：你看你這個人，我說不能批就是不能批，你還跟進來幹什麼哪？
趙宏運：馮科長，我那輛小客車可是用扶貧款和貸款買的呀，我父母還都是殘疾人，是縣裏照顧我，才特批讓我買車搞客運服務。你看看，這車都買了八年了，都快報廢了，我都跑了三百多趟了……
馮天奇：當時我不就告訴你了嗎？小客車上線營運，得先申請後買車。這是規定程序。誰讓你先買車後申請了？
趙宏運：這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昨天去市扶貧辦了，扶貧辦的領導讓我再來找找你，他們說，我這台車是屬於扶貧車。
馮天奇：這是交通局，隻管按程序審批，不管扶貧。你懂嗎？
趙宏運：我知道，我知道。
馮天奇：知道就別在這磨嘰了。快走吧。你不是能告嗎？再到別處去告去吧！
趙宏運：我不該告，是我不該告。
馮天奇：這八年你還少告了嗎？交通局長你不也找了嗎？市長你不也找了嗎？市人大那兒你不也去告了嗎？就差找市委書記周德雨了吧？你找去吧，周書記等著接待你呢。
趙宏運：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馮天奇拉了一下他辦公桌的抽屜：你看看，他們的批示都在我這抽屜裏放著呢。你無論告到哪兒，到最後批不批，還不是我這支筆的事嗎？
趙宏運：是，是，是呀！是我不該冒犯你，不該冒犯你。你大人別見小人怪。
馮天奇：我說你還在我這兒泡啥呀？你能不能快走？我這還有好多事呢，你以為我就是為你服務的呀？去去去，快走。
馮天奇將趙宏運推出了辦公室，用力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趙宏運望著關得嚴嚴實實的門，眼裏滾動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