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清平小學校的現場會還沒有結束。
市規劃局的李局長委屈地向周德雨道:周書記,您建議市委免我的職,我實在是委屈。
周德雨:你還有什麼可委屈的?
李局長:周書記,城市規劃的方案是作為大東市政府的文件下發的,而且是發給了所有的市直機關和縣區政府。清平街道辦事處沒有看到這個文件,和我們規劃局毫無關係。
周德雨:楚市長,城市規劃的文件既然已經發給了清平街道辦事處所在的區,那麼,清平街道辦事處為什麼當時沒有看到這個文件?調查了嗎?
楚家風:調查過了。清平街道辦事處和市規劃局出現矛盾後,市政府就及時地進行了調查。調查的結果是,當時的區長和主管城市建設的副區長看到文件後,隻是簽上了“已閱”,沒有讓秘書科向下傳達的意見。
周德雨:這是他們失職。後來怎麼處理的?
楚家風:沒有處理。
周德雨:為什麼?
楚家風:在調查此事時,他們兩位已經退休了。
周德雨無奈地搖了搖頭:李局長,對不起了,我還得追問你,為什麼當時做規劃方案時不和清平街道辦事處溝通呢?
李局長:我們隻負責製定方案,沒有溝通的責任。
周德雨:你不要推托。上下不通氣,也是一種失職!
楚家風向周德雨低語著:關於追究李局長責任的問題,我看,咱們再考慮考慮。李局長也確實是有些話當你的麵不太好說。
周德雨:有什麼不太好說的?說吧,我這個人喜歡透明度。
李局長:周書記,當時製定城市建設規劃時,是您的前任市委書記王明哲同誌提出來的,要把果園規劃為綠地。
周德雨:王明哲同誌的意見沒有錯。錯就錯在我們的政府工作缺乏透明度。
楚家風又向周德雨低語著:周書記,當時是明哲同誌不準許他們規劃局溝通,免得涉及的有關部門和單位在城市規劃方麵各執一詞,互相扯皮。
周德雨:好哇,怕扯皮怕扯皮,倒扯了五年的皮啊!
李局長:周書記,當時王明哲書記也有明確的意見,規劃定了,就必須按規劃辦,任何人不準更改。這一點楚市長也是非常清楚的。
楚家風:是呀是呀,並不是因為王明哲同誌現在做了副省長,就是他在大東做市委書記時,我也是尊重他的意見的。
周德雨:我不管誰做了什麼副省長,我現在需要的是清平小學校的教學樓怎麼辦!楚市長,在這五年期間,你和王明哲同誌關於這座教學樓的問題是否都有過批示?
“哪年都有批示。可他們就是……唉!”楚家風無奈地望了望周德雨,然後對許長盛吩吩道:許秘書長,你回市政府一趟,去我辦公室把我這幾年的批示全部拿過來。這是我辦公室和櫃子的鑰匙。所有的材料和批示都在中間那個櫃子裏。打開櫃子就看到了。
許長盛接過鑰匙乘車離去了。
2、此時,熊廣正在他的辦公室裏讓兩名工作人員往他的辦公桌對麵的牆上裝掛一幅鑲嵌好了的大幅山水畫。
熊廣認真地指揮著:那邊往上往上……好好好……稍高了一點兒,再往下稍來一點點……好,太好了,非常正。
工作人員:熊副書記,沒事我們就過去了。
熊廣:好好好,謝謝你們二位。
兩名工作人員離去了。熊廣喜不勝收地欣賞著山水畫,情不自禁地自語著:越頹廢越好啊,整天地呆若木雞,多好啊!
這時,大東市副市長齊濟走了進來。
熊廣:我說齊副市長,講點兒禮貌,敲敲門再進來不好嗎?
齊濟:我不是沒有敲門的習慣,得看是誰的辦公室。
熊廣:怎麼的,你小子眼睛裏沒有我這個大東市委副書記啊?
齊濟:誰敢哪?
熊廣:今非昔比嘍,現在,有的人看著我頹廢高興,有的人看著我頹廢生氣。
齊濟:我就看你來氣,怎麼的吧?
熊廣:不怎麼的,你要是氣死了可不準找我嚐命啊。
齊濟:別廢話練習了。我問你,周書記到清平小學解決教學樓的問題去了,你知道不?
熊廣漫不經心的樣子:知道哇。
齊濟:你是分管文教工作的副書記,你為什麼不去?
熊廣:我是市委副書記,你是市委常委,咱倆誰大誰小?我為什麼不去,需要我向你請示彙報嗎?
齊濟:幹啥呀?像吃了槍藥似的?我是想和你一起分析分析,周德雨不是不想陷進曆史的舊賬裏邊去嗎?他怎麼去解決教學樓的問題去了呢?你分析分析,這是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