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茶杯嚐了嚐,已是有些冷了,剛斟上,還未來得及飲用,便是隨著底下的聲音抬頭望著看走進大殿的霍依蘭。霍依蘭身著一襲淡藍飄渺群,幾朵漸淡的藍白絹花在發髻上顯得栩栩如生,平日裏倒是不怎麼覺得,如今一倒騰卻有著脫俗的靈氣。
淑妃拍著手說道:“想著平日見慣了霍更衣著宮裝,不成想這換上了舞衣如同仙女下凡一般,也是真叫人詫異呢。”
“可不是,霍更衣這可是隱藏的美人呢!”宇文昭儀附和著說道,隨即又看向夏嬌:“夏貴嬪可是有壓力了呢。”
夏嬌尷尬一笑,微微福禮。
悠揚笛聲緩緩入耳,霍更衣開始跳著,淑妃邊看著邊說道:“玄宗楊妃與梅妃,各自作了霓裳與驚鴻,都是絕妙的舞姿卻是有著不同的風采。”
賢妃理了理褶皺的衣裳,隨即開口說道:“都不過是為討玄宗歡心,兩宮才女最後不都各自殞命,一個葬逝馬嵬坡,另一個裹身投井,也真真是不得不讓人惋惜。”
“隻是可惜了這倆絕妙的舞曲失傳於世……”還沒等宇文昭儀說完,霍依蘭便是向著夏嬌撲了上去,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夏嬌自然也是沒有緩過神。夏嬌被撞倒後一直捂著肚子,忙著去傳了太醫,霍依蘭吃驚的攤坐在原地。
讓人將夏嬌扶去了內殿,淑妃忙指著依舊癱坐在地上的霍依蘭說道:“你是否故意,好好的跳個舞怎的就去撞上了夏貴嬪?”
霍依蘭抬起頭驚恐的說著:“我是被絆倒的……”
“大膽,在咱們麵前竟也敢自稱我。”賢妃冷冷的看向霍依蘭,霍依蘭忙叩首說道:“賤妾突然踩著一塊石子突然滑到,並不是故意撞向貴嬪娘娘的。”
宇文昭儀低著頭,漫不經心的說著:“這兒可是金鑾殿,何來石子,想要開脫也不想著找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霍依蘭的腦袋已然是貼在了地上一般,她全身哆嗦著,也是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看著她,輕聲說道:“你既說是有石子,流春,去看看大殿之中是否真的有石子。”
片刻,流春是真的撿了顆石子遞到我的麵前,我拿起那石子仔細打量了番,是顆精致的鵝卵石。讓了綠蕪去傳打掃金鑾殿的宮女太監上殿,我便是聽見了內殿之中慘痛的叫聲。一群宮女太監走進大殿便是跪在地上叩著首不敢支聲,淑妃訓斥著:“大膽的奴才,打掃個屋子也是不盡心,竟留了鵝卵石在大殿之中。”
我輕咳了聲,緩緩說道:“誰是管事?”
一群人跪著都不敢承認誰是管事宮女,我冷眼看著他們說道:“來人,把他們拉出去,杖責三十,等夏貴嬪好些了再作處理。”
讓了侍衛把他們拖出去才邊喊著饒命,這時內殿的門打開,柳愁風跪著行禮說道:“夏貴嬪才懷上三個月,本來胎氣不足,便是保不住了。”
“夏貴嬪可是有事?”我問著,柳愁風搖了搖頭:“無事,隻要好生調理著便是沒有大礙。”
眾位太醫悉數退了出去,賢妃在一旁坐著說道:“皇後娘娘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我反而是看向她說道:“你認為該如何?”
賢妃說著,一點也不留情麵:“無論霍更衣是否有意,皇嗣終是由她而無,著降為選侍,禁足三個月,而打掃殿中的宮女和太監,杖斃。”
看著她眼神中透露著狠意,我也便是知道了身居高位是有著掌管他人生死的權力,隻是這樣做難免會落得一個殘忍狠毒的名聲,我緩緩說道:“霍更衣初入宮,便是降為選侍,念將近年下,便是禁足一個月,扣罰俸祿兩個月,而打掃殿中的宮女太監,杖責五十,終身編配披甲人為奴,終身不得踏入皇城一步。”
賢妃似乎是見著我沒有處死那些個宮女感到自己剛才所說的話都成了廢話,便是忙說著:“此事可是涉及皇嗣,皇後娘娘怎的放了他們一條賤命。”
“將近年下了,且康婕妤與趙才人都有孕在身,便是也見不得血腥的東西。”我說著,賢妃啞了口,我接而又看向淑妃,不知她是否知道夏嬌有孕一事,百般要求夏嬌跳舞意欲何為,想來這事情不會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