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點著頭,然後將那包裹遞給粉蘿:“拿去同姐妹們分了,就說是我給大家準備的一點兒禮物。”
粉蘿高興的跑了出去,墨芷扶著我坐下,她啟口說著:“明明是放不下,卻是要強撐著,你是付出了真感情吧。”
我低下頭,像是被戳中了萬般不肯透露的心事一般,我點著頭,她撫著我的背緩緩說著:“世間男兒多薄情,我也曾受過情傷,也和你一樣不願相信。”
我抬起頭看著她,她也是望著腦袋,兩側的頭發挽著,一頂蘭花銀冠正搭配上她那一身墨蘭色的長裙,我問著:“你也是逃到這兒來的?”
她搖了搖頭,微微啟口說道:“我本是生在這兒的,一直向往著外麵的世界,所以迷倒了守衛偷偷溜了出去,我從小生活在這兒,便是不知道外麵是需要用銀子來交換買賣,剛出去的那晚,我便是流落街頭。就在這時候,一個男子走到我的麵前,她扶起我,給了我銀子,說讓我買點東西吃,隨後他就消失不見。”
她微微歎了口氣,隨即接著說道:“後來,我在一家府邸門前遇見了他,後來得知他是那座宅子的主人,我便是想盡了法子進去做了一個浣洗丫頭。盡管我日日都要將手浸泡在浣洗衣服的髒水裏,但想著能日日見著他已經是很幸福了。”
“那後來呢?他有被你所感動嗎?”我問著,墨芷卻是歎了口氣:“後來,他的夫人病逝,她又娶了個新夫人,見著他倆日日形影不離我便是心灰意冷想要離開。可是不知是否是上天眷顧於我,竟讓我不知怎的就遇上了他,也不知我們之間是否是愛情,她也許諾會給我一個名分。”
我看向她,微微啟口:“這不是很好嗎?”
墨芷卻是搖著頭,她說著:“後來,我大了肚子,他的母親便是說給了我一個偏房的名分,我自是知道在塵世間隻有身份高貴的才能為人正室,可我就是不服氣,我想要和他白頭偕老,然而一切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
我拍著她的背,她卻是流下了淚水,她抽噎了兩聲隨即接著說道:“後來那正室果然又無緣無故的病逝了,我有著兒子,便是在其他偏房門前都能夠壓上一頭,他也是說過會扶正於我,我也是信了他,可當他成親當日他卻以我是個浣洗丫頭出身,他迎娶了一個郡主,即使是知道那個郡主根本不愛他,他卻是想拉攏那郡主的勢力而百般討好。”
我愣了愣,不知為何卻脫口而出,我問著:“可是玉栗郡主?”
“我不知是什麼郡主,隻知道他跟我說他不過是家中的庶出,因為沒有嫡出的男子他的父親才會對他好一些,他說他必須得要借助權貴才能永久的擺脫掉庶出的身份,就像我一直擺脫不了我浣洗丫頭出身一樣始終會讓人恥笑。”
我猶豫著,我不由得想到了二姐,她本是庶出,並不尊貴的出身卻是嫁為皇妃,沒有子嗣相伴如今便是在後宮中守著數十年的寡,而我因著嫡出的身份,直接被尊為正室踏入皇族,皇上登基後又理所當然的成為皇後,一切都變得理所當然,不過是因為我是國相的女兒且擁有著嫡出的身份。即使是父親把我從小擱在江南老宅不讓我受到皇城中的影響,卻是也無法避免我要為了家族而做出貢獻的命運。
墨芷歎了口氣,緩緩可口說道:“後來我便是帶著兒子回來,卻不幸被他家中的人抓住,他們威脅著我說如若我要離開,隻能孤身一人,而我的兒子,隻能留在他們家。”
“所以你就拋下了自己的孩子?”我皺著眉頭,她卻是有些氣憤的說著:“懷胎十月之苦怎是旁人所能體會,我為了兒子待在府中不僅要受到正房的打壓還要忍受下麵人的嘲笑,後來那郡主生了個孩子,養大了些,竟說是我的兒子打了她的兒子,說是以卑犯尊實為大罪,他怕著郡主,便是將我和我的兒子都掃地出門。”
看著她留著淚水,我心中也是壓抑不住,她說著:“離開那晚,我牽著我的兒子走了很遠,經過了近十年,我已然是變成了一介老婦,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卻是白了頭發,後來竟然連我自己的兒子得了病都無法醫治,直至小病拖成了大病,重病拖成了絕症。”
我安撫著她,心中卻是在默默的想著,雖然這兒是個世外桃源,可我也不能如此一味的躲下去,為了我的家族,我不能夠自私的隻顧著自己躲起來享受著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