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雖是放在人堆裏也找不出特別的男子卻有著足足高我兩個腦袋的高挑個子,慕容夫人邀我坐下便忙坐到他一邊,如此恩愛倒是使我極其羨慕。我端起麵前的茶:“瞧瞧你這有人陪著坐了誰來陪我啊!”
我如此說著她倒是越發的放肆,她笑著:“娘娘可別是打趣妾身了,妾身的相公可是不依呢!”
我不禁渾身打顫,她轉而拍了拍郡守的肩膀:“你去忙你的吧,我們幾個女人家在這兒聊的你也未必聽的懂!”
郡守走後我不禁唏噓著:“瞧著你對下人嚴厲也就罷了,怎對自己相公也如此,虧得人家好性子肯對你言聽計從。”
她坐到我的身邊來,上下打量著我,我奇怪的看向她,她輕微搖了搖頭:“男人呐,得吊著,一味的順著他算什麼樣子,你一旦慣著他了就會蹬鼻子上臉。”我看向她,實在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看著我:“首先這頭發就不能這樣梳,多顯老啊!”
“這樣梳也未覺有何不妥啊!”
她掩麵笑著優雅美麗,她讓了雪思去裏屋抱了個梳頭匣子出來,打開,是不同於我盒子中的金石玉器,她取了把梳子給我梳著頭發:“若說是不怎麼好看也比你以前的要好得多。”
我安靜的坐著,她的手法溫柔,我問著:“怎的不見你的兩個小兒,自打昨兒我來也未曾見過。”
她說道:“老人家喜歡逗逗小孩子,遂抱去他們祖父家去住上幾天,說是過年前送回來,估摸著過不了幾天,這院子又要鬧騰了!”
“你到是嫌鬧騰,也是你的兩個兒子隨了你的性子,我生的兒子定是文靜的小子。”
她笑著:“喲,這才懷了多久就說是懷了男胎,若來日生個女孩還竟嘚瑟……”她還沒說完雪思便忙在一旁說道:“夫人可快別說這話,這不吉利的若來日真生個公主就麻煩了。”
還沒等慕容夫人說話我倒是有些好奇:“公主有什麼不好。”
“如今宮裏已有了數位公主,若娘娘生下公主雖位嫡公主卻也是排行第四,可若娘娘生下皇子便是嫡長子,身份尊貴,娘娘的地位也就更加穩固。”雪思說著,我反倒沉默了起來,母貧子貴,我會是這樣的母親嗎?
慕容夫人笑著替我插上了幾支簪子:“想那麼多做什麼,或男或女不也都是自己的孩子,難不成厚此薄彼?”
我拿起鏡子端望著自己的麵龐,竟想起了多年前還在江南的時候莫華替我梳著挽花髻,那時候會想到自己現在如此的憂慮嗎?或許當初能想到,自己還會選擇這條徑直走到黑的路嗎?
“可還覺得好?”
慕容夫人的一問喚回了我的魂,我看著她,麵無表情:“左右也就這樣吧!”
“你這樣可不行!”她說著坐到我的麵前,“陛下也是男人,你如此自視清高怎能得到他的心呢?做名妻子也要學會服軟啊!”
“我還不夠服軟嗎?”
她搖著頭:“你哪兒是服軟,那是妥協!”
我環望著殿內因是沒見著流春,我便問著:“流春跑哪兒頑去了?這丫頭愈發變得來無影去無蹤了!”
“隻是娘娘還不知道呢,流春如今愛讀書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雪思笑著說道,我卻是很好奇:“這丫頭瞞得我好辛苦,我竟沒發現她如今也愛看上了書。”
我笑了笑:“你們先聊著,我去書房瞧瞧她看什麼書呢!”
慕容夫人簡單指了名兒便急忙讓了幾個侍女跟著。“別跟來,在姐姐家難不成還會出什麼事兒?我一個人去動靜反而小一些。”我皺著眉頭,她們也就沒有跟上來。
書房的門是微掩著的,推開,沒有聲響,裏麵沒有侍女,隻有流春一人坐著看書,桌前一摞子書擺著,我輕手輕腳的走到她的身後,我輕聲說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本能的站起身,見著是我連話說的都有些結巴,她輕輕啟口:“娘娘怎麼來了?”
“聽著雪思說你近日愛好詩書了便來瞧瞧,隻是沒想到你在看《詩經》,可看得懂?”
她的表情緩和了下來:“娘娘同意奴婢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