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的冰結的厚實,穿上了毛皮打底的靴子也是防滑,我有些好奇:“這天也是不見得冷的,也沒見著下過雪,怎的這湖水凍的這般結實?”
她搖了搖頭:“說來也是奇怪,無論春夏秋冬,這湖水都不曾化過,想來也是有多年了。”
“竟有這等子事兒?”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我自言自語,這時雪思和流春從房裏出來:“屋子都收拾好了,想必娘娘也是累了,好生休息著吧!”
進了屋內,格局新奇,滿是清一色的優雅紫色,倒是我所喜歡的。因是左右沒瞧見綠蕪,我便問著,雪思笑著說道:“綠蕪姐姐在宮中有著差事,還要管著鳳藻宮的大小事宜,便是不得了空。”
我“哦”了便去了裏屋。小憩了片刻,見著陛下不在屋內,我換了身衣服便想著出去走走,雪思抱了件大氅想著給我披上,我忙說著:“披上這玩意兒豈不累贅了!”她卻依舊給我披上:“外頭冰化了難免冷了些,娘娘還是披上小心著了寒氣。”
冰化了?剛才不還凍得厚實,我才小憩片刻便是化了,不是說無論春夏秋冬都化不了嗎?
“剛才外麵冰裂的聲音震耳欲聾,娘娘休息著倒像是沒聽見般?”流春有些好奇,不過我的確是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推開門,水上波光粼粼,微弱的陽光照射在湖中顯得溫和,兩三艘船艇正在清理著湖麵上的碎冰塊兒,陛下正站在屋外亭中同林夏說著話。怕是林夏先瞧見了我,緩步走過來笑著打趣著:“夫人自是有著鳳凰天命,這多年的冰化了可是極好的征兆。”
我不明所以:“想來待在這兒也是怪無聊的,左右覺得姐姐這府裏新奇,不知可否一觀?”
林夏連忙喚來一個侍女,隨即看向我說道:“她會點兒中原的語言,跟著夫人也是方便些。”我笑著點了點頭,便乘著小舟去了對麵的岸上。
紅梅盛開,芬芳滿園,因為先前沒聽林夏介紹過,我便問著萍兒:“這兒是誰住的地方?”
萍兒猶豫了些許,還沒等著她開口,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我轉過頭,女子花樣般的年紀,樣子更是比我小了許多,雖是說著我聽不懂的話,卻是見著她神情有些緊張。我行了禮,萍兒在一旁說道:“七公主,這位是二公主在中原的朋友。”
七公主愣了愣,目光上下打量著我,我不明白她為何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我微笑以禮,她也是笑著,溫婉端莊,或許是中原話說的不夠標準,稍許有些害羞的意思:“既然是二公主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我看向她,她的眉間舒展了些,一對酒窩顯盡異域的美麗,她微微啟口:“姐姐可願去我院中坐坐?”
因是如今早過了百合開放的季節,整個院子也顯得空蕩了許多。屋內倒是明亮,鏤空的天窗嵌著玻璃華麗又亮堂,我見她一直在打量著我不免有些奇怪,我問道:“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她搖了搖頭,笑得自然:“隻是許久沒見著美人了,有些驚豔罷了。”
我反而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抬頭正對她的眸子:“七公主才是活脫脫的美人呢!”
她讓侍女取了一把箏來,她遞給我,一看便知是上乘的金絲楠木,琴弦也是極其上佳的,她說著:“姐姐可會彈?”
“一點罷了!”
她做了個請的姿勢,我微微笑著,坐下試了一下音色,果然是極妙的。我彈著,直到被她一句我聽不懂的話給打斷,我停了下來,抬頭看著她詫異的目光不明所以。我啟口問著:“公主這是怎麼了?”
她緩過神說著:“這箏便是送給小姐可不要嫌棄了。”
我笑著說道:“平白無故的怎好收了公主的東西!”
“見著小姐麵善,原是我是不會彈這東西的,送給小姐倒也不算得浪費了。”
我讓流春抱了去,轉而讓雪思將我的大氅遞給七公主,我說道:“身上也沒什麼東西送給公主當見麵禮,數這大氅值點錢,還請公主不要嫌棄。”
她摸了摸那大氅的皮毛,神情又是突然一驚,緩了片刻才說道:“這是父王命了使臣進獻給天朝皇帝的珍貴狐皮,姐姐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