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著安排給德芳姐姐張羅著相親的事情,卻不想五皇子帶了上好的蜀錦回宮孝順太後。晚宴之後的太液池邊,他穿著一身繡著梅花的緞子清新優雅,與他母親的性格倒是有著萬般的不同。他下跪行禮,我忙請他起來:“亞王回宮,可去瞧了俞太妃?”
他笑著,卻是百般僵硬,那是一種違心的笑,他啟口說道:“見了。”
“待在巴蜀可還好?”我與他本是不熟,說話的語氣便是客套了許多。他依舊是那副麵孔:“勞娘娘掛心了。”
他麵龐俊秀,眼眸更是清明,絲毫看不出有一絲欲望。雪思扶著我坐下,草坪格外柔軟,我看向他說道:“本宮不知,上書剿滅獨孤山莊的折子中怎會有你的名字?”
“皇後娘娘既知又何以問微臣!”他的語氣冷淡,我不禁渾身冰冷,我微笑著說道:“你就不想知道本宮是如何知道的?”
他板著張臉,連笑也變得勉強,隻是筆直站著:“天冷了,娘娘還是快回宮歇息吧。”他正轉身準備離開,卻又突然說了一句使我不明所以的話:“小心裕王。”
他這話什麼意思?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獨孤山莊這個隱患還沒拔出,又小心裕王作何?
“為何?”我問道,而他卻是不發一言,徑直走了。回到宮中,亭中呈著三匹錦緞,正巧流春迎上前來,我問道:“是陛下賞的蜀錦?”
她隨著我的目光忘了眼亭中的蜀錦,隨即讓一宮女抱了來:“亞王進宮獻了蜀錦,陛下給了太後和昭儀各兩匹,淑太妃與獨孤美人各一匹,剩下三匹盡數給了娘娘。”
我冷漠地看著那冰涼的物件兒,色彩豔麗卻是沒有我所喜歡的顏色,我搖了搖頭,他竟給了獨孤玥卻不給其他嬪妃,這不是存心讓獨孤玥飽受諸妃妒忌嗎?我朝著雪思說道:“去交給內侍局,說是趕幾件褂子出來。”說完我朝著屋子走去,突然想起一事,轉身對著流春說道:“聽說楊夫人的堂弟在太醫院當差?”
流春先是愣了愣,半晌才回答道:“正是呢,可是要請了來?”
我點了點頭,轉身徑直進了屋子。才歇息了不足片刻,流春便領著一個太醫進了大殿,太醫倒是年輕,他下跪行禮,然楊夫人稱其可信我便忙讓他起身:“還不知你叫何?”
“微臣柳愁風!”
春風一回送,亂入莫愁家,謙謙君子,溫和有禮,他微微頷首,我使了個眼色讓流春帶著殿內的宮女出去,然後讓高公公取來還是去年夏貴嬪借花獻佛的水晶球,我交予柳太醫,請他幫我看看這水晶球裏麵獨特的異香,近日總是感覺身體虛弱,可得小心著。
他小心的湊近聞了聞,然後閉眼思索了下接而又聞了聞才睜眼說道:“娘娘從何來此物?”
“原是別人送給我把玩的,我沒聞過這裏頭的香,如今想著了便來問問你。”
他將那水晶球裝進盒子然後遞給高公公:“娘娘還是快些悄悄扔了去!”
“這裏麵是何?”我越發的好奇,他有些猶豫,半晌才微微啟口:“麝香!”
我不覺頓了頓,麝香?那夏貴嬪是否知道呢?她是煙花女子,怎會不知,我卻是遭了她的算計,也不知她安得什麼心思!
他小聲的說著:“這是林麝上的氣味,用檀香和鬆香掩了倒是不注意聞不出來。”
“林麝?”我好奇的問著,他啟口說著:“林麝香氣醇濃,藥性極強,長久聞之,必定不孕。”
我忙讓柳太醫給我把脈,生害怕自己也染上了這可怕的香氣,聽著柳太醫說道我身子並無受那香氣的影響才鬆了一口氣。
十月的賞菊大會如期舉行,片刻,我隨意找了個由頭進了偏殿,花屏獨立,我笑著問屏風後麵的雪思和德芳:“可是有了中意的人?”
“怕是娘娘做了無用功,咱們卻是沒瞧著有中意的人兒呢!”德芳姐姐輕笑著說道。
我透過那半透明的屏風看著:“然其首排左側首位是李國公長子,雖為庶出卻是極其富有才華,如今未足而立便已是四品門下侍郎,定然前途無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