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2 / 2)

我閉著眼,滿不在乎的說著:“你以為我很稀罕?”

“隨你!”

我心中一驚,他這是什麼意思?準備廢後了嗎?張家的氣數也已經盡了嗎?我為何一點都不知曉?片刻也沒聽見他的聲音,隻聞雪思歎了口氣說道:“娘娘,陛下走了。”

我睜眼,望著院門遲遲未移目光,或許我就應該隨安良哥哥離去,或許一開始就是錯誤。雪思替我披上了件披風:“娘娘若剛才語氣稍微委婉一些,或許會是不一樣呢!”

“本就是我吃了啞巴虧,你覺得我還要去迎合皇上的心思?他自是不信了我,我又何必上趕著去討他的歡心?”我看向她,似乎態度有些不冷靜,我便忙起身進了屋子,也沒管剛才一不小心起身打翻的那套酒杯,也不知怎的,眼前竟是一黑,渾然沒了知覺。

月沾涼意,雲載清風。

次日大清早的,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流春便進來回話說皇上跟前的董牧公公前來宣旨,我坐起身子揉了揉腦袋,不明所以,我點了點頭讓她傳了便讓了在屋外的宮女進來伺候我梳洗更衣。

安然進了大殿,董牧站在殿內向我行禮,我跪下,規矩叩首,隻聽見他說道:“皇後娘娘,皇上口諭,說您身子已經見好,故後宮之事仍是交由娘娘您打理。”

恍惚之間,為何我記得昨夜皇上說大可不必複我六宮大權,現下又是何意?

他笑著:“奴才怎有膽子造假不是?昨夜已傳旨後宮,估摸著這時快到合宮嬪妃請安的點兒了,奴才就先告退了。”他行禮走後,我起身扶著鳳椅的把手坐下,難道昨日是我真醉了酒,夢見與皇上說了那番話?我看向雪思問道:“昨日皇上可是來過?”

綠蕪含笑點了點頭,流春也是在一旁笑著。我不知她們的笑是何意,但也沒放在心上。陛下的確是來過的,那為何他又突然下了這樣的口諭?我實在是捉摸不透。

雪思走上前,細聲問道:“那剛種下去的糧食?”

“自然是種著了,若來日又被禁,也有的吃食!”

綠蕪忙說著:“呸呸呸,娘娘還是快別說了罷,這不吉利的,就算娘娘不為自己想著,也要為奴婢們想著啊!”

“也罷,我不過說說!”我尷尬一笑,就算不是為我自己,我也得為那些個跟著我遭殃的宮女太監著想。

片刻,一幹人便前來給我請安,獨孤昭儀依舊是穿著規矩的宮裝,未見著有一絲越矩的打扮,看著一個個油光滿麵,我竟不知還說什麼。隻是感覺麵對的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一個個心思複雜的心機女人。

沈婕妤微微一笑:“臣妾先恭喜娘娘,還望娘娘保重鳳體。”

我自顧自的理著手中的玉石,根本不想理會她們。宇文婕妤輕聲說道:“皇後娘娘大病初愈怕是有些乏了,姐姐妹妹們請了安,便是沒有要緊事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

“本宮精神好著呢!”我抬頭看著底下的眾人,“借著今日咱們大夥都在,便是商量著裁減例銀的事兒吧。”

我知道她們定是不解,可我偏是要舊事重提,既然用這法子陷害於我,那我就將計就計,這剩下的銀子還能夠賑濟平民。

我想著離皇上上朝的時辰還有好一會兒,便用眼神示意一旁的流春去請了來,看著底下不知所措的表情我輕笑:“你們怎的不說話了?”

隻見獨孤昭儀尷尬一笑:“這例銀可是裁不得!”

“你且說說,為何裁不得?”我反問道,獨孤昭儀起身行禮:“後宮後妃的例銀那都是老祖宗建朝時就給定下來的,老祖宗的規矩可是萬不敢有違的。”

她竟是搬出了老祖宗,我便讓了高公公去內侍局取了記錄各宮開銷的賬本來。我拿過來翻了幾頁說道:“不是說商量著嘛!那本宮就從自身開始說起。皇後每月份例五百兩,年下賞銀八百兩,再加上黃金一百兩,這一年便是八千餘兩,可本宮一年支出也不過四五千兩。”

我笑著接著說道:“二品昭儀,每月份例三百兩,年下賞銀是五百兩,加上黃金五十兩,可昭儀支出卻是近萬兩銀子。”

“這便是不用皇後娘娘費心了,臣妾家中自有補貼,不會多用宮中的銀子。”獨孤昭儀冷笑著說道,我接著看向獨孤美人:“美人每月份例一百兩,年下賞銀二百兩,怎的獨孤美人宮裏的開銷,都要趕上獨孤昭儀的開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