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傑背著吉他,回到他在京城租住的地方----一個偏僻的十平米大小的地下室。
推開門,宋傑卸下吉他,疲憊的撲倒在床上。一天的地下通道賣唱生涯,讓他感覺渾身像散了架一樣,動也不想動。片刻後,他掏出兜裏今天的收入,零零散散數了數,一共59塊5。
“唉,這他M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宋傑自言自語道:“想我堂堂北影導演係畢業生,竟然混到要到地下通道賣唱的地步…”
現實很殘酷。沒有關係背景,出於自尊又不願意去賠笑臉舔鞋底、甚至出賣肉體換取機會,這讓宋傑剛畢業就已失業。
四年大學已經花費家裏不少錢,宋傑也不願意再伸手向家裏要錢度日。無奈之下,隻好拿起吉他,選擇了這樣的生存方式,以期哪一日時來運轉,人生能得以改變。
好在他多才多藝,學過音樂,吉他水準不錯,唱歌也好聽,賣唱一年多以來,倒也勉強能過的下去。隻是,這樣一天天混著,宋傑心裏卻越來越著急起來。
他從床上爬起來,從床頭桌上抓起半罐昨天喝剩下的啤酒,一股腦灌進肚子,打了個嗝,狠狠將易拉罐砸在對麵房門上,隨即伸手進床底下,又扯出一罐打開…
……
一覺醒來,宋傑迷迷糊糊揉了揉太陽穴。昨晚心情鬱悶,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現在隻覺得頭疼的要死,像要炸開一樣。
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女子出現在門口道:“小弟醒來啦?”
宋傑一愣,仔細一瞧,隻見這女子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穿著樸素,模樣很清秀。但是,他卻不認識。
那女子見宋傑迷迷糊糊的樣子,接著道:“平時叫你少喝點酒,你老是不聽,每回都喝的酩酊大醉回來。你再這樣下去,哪天萬一有個好歹,你讓姐姐怎麼跟死去的父母交代啊…”說著,眼睛就紅了起來。
宋傑還來不及反應,腦子裏突然感到一陣過電般的酥麻感,一陣仿佛是別人的記憶一樣,突然湧了出來,瞬間和他的大腦融為一體。
宋傑馬上明白,這個女子並非跟“自己”說話,而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原來,宋傑由於喝了太多酒醉死過去,也不知怎的,靈魂竟然依附到了這具身體上。
這人原本也是因為喝酒而亡,讓宋傑的靈魂撿了便宜,雀占鳩巢。巧的是,這個人本名竟然也叫宋傑,10年前,即1972年他們一家四口從大陸輾轉來香江,豈料三年前,父母因為車禍雙雙而亡。門口那個女孩,即是這人的姐姐,名叫李欣瑜。
當他明白自己靈魂穿越到了1982年的香江,宋傑頓時興奮起來。他跳下床,先奔到對麵牆壁跟前,那裏掛著一麵小鏡子。
宋傑仔細打量,隻見鏡中人十七八歲年紀,唇紅齒白,頗有些英俊,竟然比自己以前長相略有長進。他又伸胳膊屈腿,前前後後仔細打量一番,心裏暗自對這幅身軀表示滿意。
門口李欣瑜見他行為舉止言行怪異,放心不下,忙走過來將手放在他頭上,擔心地道:“小弟,你沒事吧?”
宋傑心裏高興,開玩笑似的隨口道:“沒事沒事,姐,就是幾天沒照鏡子了,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又帥了。”心裏想,既然已經繼承這具身體,那她也就是姐姐了,今後少不了要對她多加照顧。
李欣瑜有些驚訝,覺得弟弟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但又說不上來什麼,隻略微愣了愣,道:“沒事就好,我得趕緊去上班,不然遲到了要扣錢。早餐在桌上。”說著,就急急忙忙出了門,她要去附近的工廠上班。
宋傑看著李欣瑜忙碌的背影,腦子裏又浮現出記憶,心裏感慨這個剛滿20的女子,在父母去世後,為了養家和照顧他這個不懂事“弟弟”,一天打3份工,可謂辛苦之極。
這是一套老舊的兩室一廳房子,根據記憶,宋傑知道這是父母生前租的,父母去後,李欣瑜為了不讓宋傑覺得委屈,也沒有換小房子,隻能拚命賺錢,以維持家裏的開銷。
宋傑又暗歎一聲,心裏暗暗發誓,今後一定要好好照顧李欣瑜,照顧姐姐,讓她過好日子。
不知不覺中,宋傑已經融入這具身體的新身份中。
在客廳的當中有張飯桌,上麵擺著一碗白粥和兩根油條和一小碟鹹菜。宋傑有些餓,當下也不廢話,西裏呼嚕一陣風卷殘雲,將所有東西都塞進肚裏,才擦擦嘴,開始計劃自己的未來。
想來想去,宋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幹什麼,唯一有把握的也就是他自己的老本行-------------電影。而且就香江來說,目前正是電影娛樂業發展的黃金時間,這一點對宋傑來講更是利好消息。隻是他深知圈外人要進入這一行有多難。如今他是要錢沒錢要人脈沒人脈,一窮二白,要進入電影圈,無疑是癡人說夢,即使去當龍套替身也不一定有人要。
宋傑歪著頭,瞥見一邊牆上貼著的一張報紙,沉思一會,突然一拍桌子:“老子就自己給自己鋪路,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傻等著以為會有機會自己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