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也有害怕的東西嗎?”柳月璃聞言問道。
“我?或許有吧,又或許沒有吧,誰知道呢。”謝劍衣望著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酆都城依山而建,邙山位於其間,高聳挺立,山間隱約有霧氣彌漫。
寂靜,陰森,在無人的街道上,偶有屍骨散落在旁,枯樹上時有烏鴉在呱呱而鳴。
“這偌大的酆都城,竟會變成這樣一座死城,真是可惜了。”謝劍衣驀然感歎。
“是啊,先前途徑的河流不知為何會有淡淡的黑色,當真詭異得很呢。”柳月璃也在一旁心生感慨。
忽然,一團黑氣襲來,筆直的朝著謝劍衣和柳月璃衝去。
“心!”謝劍衣左手攬過柳月璃的肩,右手雙指一並,一道劍氣如離弦之箭刺入那團黑氣之中,黑氣立馬爆散開來,瞬間化作虛無。
“月璃,你沒事兒吧?”謝劍衣鬆開了柳月璃,輕聲問道。
“公子,月璃沒事,隻是那黑氣是?”柳月璃強顏笑著,隻是臉一陣煞白。
謝劍衣思索著便皺起了眉頭,那黑氣他也是第一次見,隻是記憶中有一些關於這黑氣的描述,謝劍衣也拿不準那黑氣是不是他所聽聞過的東西。
“我也不知這黑氣由來,不過那黑氣極為陰邪,想來要是入了人體,那所入之人必死無疑。”
就在兩人對那陰邪之氣的由來產生疑惑的時候,一段歌聲傳來。
“雨落流霜,歎時已涼。
殘陽昏黃鬢染霜。
幾度思量,何時能歸鄉。
問君能有幾多長。
輾轉眼前,昔年已遙遠。
終日思君不敢忘。
獨立瀟湘,難解心中惆悵。
唯賦歌,話一曲淒涼。
臨行前,許君再十年。
寄寒衣,不知人何去。
隻願君榮歸故裏,妾願再舞綾羅衣。”
詞曲依心,悵然獨泣。
“公子,這歌聲……”柳月璃心裏有些發毛,荒涼無人之地,被冠鬼域之地,怎會有女子在這裏賦思君之曲?
謝劍衣皺了皺眉,而後又鬆了眉頭,起了興致,他喝了口酒,言道;“沒想到這種地方,還有賦歌者,也不知是人是妖,亦或是別的什麼東西,倒是有趣,月璃可願隨我前去一看?”
柳月璃能什麼呢?
“公子有意,月璃自當隨往。”柳月璃回答道。
“嗯。”謝劍衣點了點頭。
兩人朝著歌聲傳來之地前去。
一塊石碑屹立於此,其上刻有邙山兩個大字。
謝劍衣正欲帶著柳月璃前往,忽然傳來一道嘶啞之聲。
“這位後生還請留步,邙山詭異,生人勿近。”話者現出了身影,是一位六七十歲的老丈,形體老邁,手臂如枯枝一般,身上帶著縷縷死氣。
“咦?”謝劍衣驚疑出聲,他一眼便看出了眼前之人是人非妖,但死氣纏身,已然命不久矣。
“在下謝衣,這位姑娘叫柳月,不知老丈是?”謝劍衣拱了拱手,有禮的問道。
老人咧嘴一笑;“老頭子叫鄭士勳。”
謝劍衣又問道;“不知老丈何故在此?這酆都城儼然已不是人能常住之地,老丈雖有武技在身,但……”
謝劍衣沒有再繼續下去。
“嗬嗬,大地大,卻沒有老頭子我的容身之處啊。我的魂在這兒,我在這兒出生,自然也應該在這兒死去,隻是我還不甘啊,我不甘!”鄭士勳著著,下意識的就捏緊了拳頭。
謝劍衣沒有話,柳月璃也沒有,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站著,等著鄭士勳從憤怒和不甘中醒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鄭士勳才回過神來;“老頭子之前有些失禮了。”
“不曾。”謝劍衣並不在意。
“對了,鄭老丈,你之前邙山詭異,生人勿近是什麼意思?”柳月璃恢複了常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