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
白晝的眼裏重新燃起的光芒,看著莫歸的眼中充滿了希翼。
“還有村裏的村民,你總要見一麵的。”
莫歸把碗遞到白晝麵前,雖然不想讓白晝失望,但這就是事實,白晝總要麵對的。
莫歸的話讓白晝徹底絕望,他呆呆的看著莫歸,眼中布滿了麻木,深深的紮進莫歸心裏,讓莫歸難以直視這樣的眼睛。
曾幾何時他是不是也有這樣的一雙眼睛。
“我想去見我阿公……”
很久,白晝才慢慢開口。
“先吃粥,吃完了我帶你去。”
白晝顫顫巍巍的接過莫歸手裏的粗瓷碗,把碗捧在手心裏,白晝頓了一會兒,說道:“莫大哥,你知道是誰殺了我阿公嗎?”
“是一群山賊,隻不過昨天晚上都被我殺了。”
莫歸幫白晝把臉上的淚水擦幹,微笑著說道。
“是嗎?”
白晝呢喃似的自言自語了一句,仰頭把滾燙的白粥一口喝了下去。
白晝的山村腳下有一條小溪流,順著溪流往上,有一個寬約兩丈的天坑,肉眼看不出這個天坑到底有多深,那群黑衣人把屍體都丟在了裏麵,一股極其濃烈腐臭的氣息鋪麵而來,許多蚊蠅在洞口徘徊。
莫歸手一揮,將徘徊的蚊蠅驅散得一幹二淨。
“就是這裏……”
白晝探頭往坑內望去,對撲麵而來的腐臭視而不見。
見白晝僵在原地,莫歸輕歎一聲,說道:“見麵完後,你和我一起去西大陸吧,不用擔心,該教你的,我會教你。”
“我想學法術,莫大哥,就是你殺那群土匪用的法術。”
白晝的聲音不知何時開始沙啞起來。
“那種東西我教不了你,你也學不來。”
莫歸沒有騙白晝,就算是以莫歸極其出色的獸語基礎,他學習這門法術也無比艱難,白晝基礎薄弱,相當於沒有,想學莫歸的法術是癡人說夢。
“那莫大哥還有什麼能教我的呢?”
“你一定要學習法術之類的嗎?做個普通人不好?你想學什麼都行,會的我教,不會我請人教你。”
“嗯。”
白晝輕應一聲。
莫歸皺起眉頭,“為什麼?”
“我不想和我阿公一樣,我要有能力保護自己,保護我愛的人,我不想再讓我親愛的人受到我一樣的苦難。”
一邊說著,白晝無聲的哽咽起來,滴滴淚水墜入冰冷的黑暗。
“我考慮一下。”
白晝的話讓莫歸百感交集,他又想到自己的父親,也想到了自己,原來,自己比白晝還大不了幾歲。
“莫大哥,讓我和我阿公獨自待一會兒,好不好?明天我跟你走,今天……我想和我阿公待在一起,我好久沒有和他安安靜靜得在一起過了,行嗎?”
莫歸輕應一聲,緩緩向外退去,這是白晝的遺憾,讓他了結了利大於弊,不過他也會找個地方時時刻刻看著白晝的,不至於讓他出現什麼生命危險。
這時莫歸開始慶幸自己不能睡覺的體質了,雖然它常常會把莫歸逼瘋。
白晝這一呆就是一夜,到了晚上,又是一輪又大又圓的明月,莫歸走到白晝身邊,因為過於疲憊,白晝已經陷入沉睡,不是還發出一聲囈語,在夢裏,他應該會開心起來。
莫歸在白晝身邊輕輕躺下,他原本是抱著超然的心態走出無盡森林的,世俗的一切,無論是東大陸還是西大陸間的爭分,他都不想參與,因為他不是東大陸的人,也不是西大陸的人。
他原本隻想遊曆,卻沒想到剛踏入人類的社會就遇見了白晝以及他身邊的事,他不能丟下白晝,這是一次有計劃的屠殺,把白晝留在納難,他遲早會被所謂的九明找到,莫歸隻能帶著他走。
莫歸承認自己小看了命運的力量,僅僅幾天的時間,命運就把他和原本兩個世界的白晝係在了一條線上。
他也不知道,若是自己繼續按照這條路走下去,會不會碰見更多的“白晝”、更多的“阿公”以及更多的“九明”。
世界太大了,這趟渾水,就是一千個一萬個莫歸也是杯水車薪,或許有一天,莫歸也有可能像這群村民一樣,渾渾噩噩的死在陰謀之中。
或者說……
莫歸看向白晝,就像他說的那樣,要力量,能夠保護自己的力量。
莫歸不得不承認,人類社會改變一個人的力量是可怕,而且徹底的!
那就獲取力量吧!
莫歸突然起身,無窮無盡的灰霧向四周擴散,聲勢越滾越大,將所有的東西都籠罩在灰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