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我沒有跟他發展
半路上到底還是出了狀況，翟霖書的哮喘發作了。
其實一上車顏梓就聞到了翟霖書身上的煙味，他怎麼可以抽煙？
也不知道他已經不舒服了多久，等他把車停在路邊，開始在中央扶手裏找什麼，她才反應過來，“你不舒服？”
大約十分鍾之後，翟霖書手握著藥瓶靠在椅背上扭頭看她，聲音裏帶著很容易聽出來的虛弱，“我又嚇到你了。”
顏梓搖了搖頭，終究忍不住說了一句：“你怎麼可以抽煙？”
翟霖書虛晃一笑，嘴角的弧度帶著一眼既知的苦澀，“心裏太悶。”
顏梓長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翟霖書的情緒卻仿佛因為這一眼而徹底繃不住了，側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目光炯炯地看著她：“我以後都不抽煙了，顏顏，隻要你在我身邊，我不會做任何你不希望我做的事！”
他的眸光和語氣都是那麼急迫，仿佛她是他的失而複得，又好像生怕有什麼來不及。
這一刻，她並沒有急著移開視線，也沒有急著往回抽手。
她一直以為自己並不渴望愛情，但是今天晚上，當她麵對著霍佩玖的那個吻表現得毫無頂抗力，甚至不自覺地想要沉溺下去的時候，她究竟是被一種什麼樣的心情蠱惑了？
但不管是什麼，她都該懸崖勒馬。
她還在想什麼，卻聽見翟霖書又開口，“顏顏，我知道你不想說你和霍叔叔之間的事，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不問。你跟霍叔叔明明是因為我才認識的，你們是什麼時候……”他沒有直接說下去，停頓了一下之後才繼續，“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追求你的？你們發展到了什麼程度？我並不想說詆毀他的話，可是，他明明知道我在追求你，為什麼還會……”
“而且，他太太才剛剛去世沒多久，他……”翟霖書又說不下去了。
顏梓幹脆搶斷，“我沒有跟他發展。”
指間傳來壓迫感，是翟霖書用力捏緊了她的手，“顏顏，做我的女朋友，好嗎？就算你心裏隻有明昊，就算你一時半會兒沒辦法喜歡上我，都沒有關係！我可以等，等你忘記易寧楓對你的傷害，等你忘記所有不愉快的事，等你慢慢的信任我。我什麼都不在意，我隻在乎你。讓我喜歡你，讓我在你身邊，好嗎？”
這樣的盛意拳拳，這樣的毫無保留，說她一點兒也不感動，那一定是自欺欺人。
似乎很沒有道理，但這一刻，她的確沒有以任何形式，拒絕他。
羅棠說，她也該正經談一場戀愛了。但，如果在她剛剛喪偶，即將跨入二十五歲的年紀，還能和誰談一場戀愛，除了眼前這個一門心思喜歡著她的男生，絕不會有其他人。
想通了這一點，顏梓頓時感覺到一種鬆快，人果然還是不能陷在太複雜的感情局麵裏，那隻會徒增困擾和疲憊。
隻是，好像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羅棠有一次問我，如果當年她和我同時愛上了明昊，我會不會讓著她。”
她彎了彎嘴角，算是一個笑了，“你猜我怎麼回答？”
翟霖書卻是一臉緊張地望住她，搖頭。
顏梓看著他的眼睛，“我說，我從來沒有愛過明昊。”
“那天我在昏迷之前說我心裏有他，的確有，但即便是在當年，我也很清楚，我並沒有真正愛過他。”她停頓了一下，“說起來也許很可笑，但這的確是事實，其實我並不知道怎麼樣喜歡，或者說愛一個人。”
翟霖書眼中燦亮一閃，握著她手的五指之間顯然已經有了濕意，他的欣喜若狂，一眼就讓她看得清清楚楚，“沒關係，顏顏，沒關係，也許我也不知道呢！畢竟，你是我喜歡上的第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