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什麼意思?
但不管是什麼意思,她都無意與他這種高不可攀的男人多做糾纏,“霍總的話,我聽不懂,也不打算懂。請讓開一些,我……”
話沒說完,他的唇堵住了她的,而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慌忙閉上了眼睛,覆下來的兩片柔軟卻並未有任何動作,等她意識過來,驀然睜開眼睛,分明看到了一雙帶著暈染著三分笑意的眸子,似靜謐湖波漸漸滌蕩開來,“看來你的身體,比你的心誠實。”
這下她徹底惱羞成怒,也不管一雙手還被她在按在桌子上,隻管迎麵朝他左肩撞了上去,“聽不懂你說什麼!”
她記得他之前傷的是左手臂,就在肘關節以上的位置。
在她重獲自由之時,果然聽到了霍佩玖吃痛的驚呼聲,她幾乎是連走帶跑地衝了出去,拉門之前還聽到他喊她的名字,“顏梓……”
電梯中途停過兩次,直到下到了一樓,她的一顆心還在噗通噗通直跳,仿佛隨時都會從嗓子眼蹦出來。
酒店門口沒有車,她腳底生風一般地走到了大街上,攔下一部出租車,逃也似地鑽了上去,氣喘籲籲地報出了家裏的地址。
大概是見她慌裏慌張,司機略帶著幾分善意的地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
剛拐到小區大門的那條馬路上,翟霖書的電話打了過來,她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他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很疲憊,“顏顏,你在家嗎?”
不等她開口,他聲音一軟:“我想見見你。”
想起他母親說蘇菀吞藥自殺的事,問:“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你家樓下。”
出租車司機剛一靠邊停車,顏梓就看見了等在那裏的一人一車。
翟霖書大概以為她在家裏,所以是麵朝著小區大門的方向,她走近喊了一聲,“翟霖書。”
他立即轉過身來,三兩步上前將她一把抱住,“顏顏,我很想你!”
顏梓閃避不及,被他一雙手臂圈在懷裏,“別推開我!”
翟霖書的聲音裏透著一種無可奈何的慶幸,“蘇菀昨天晚上吞了一整瓶安眠藥,幸虧她媽媽發現得早,及時把她送到醫院洗胃,沒有出大事。”
她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為什麼他總是可以這樣直接地把他的脆弱和痛苦,毫無保留地告訴她?
顏梓隻管拿手推他,“你先放開我!”
翟霖書卻是不管不顧地將頭擱在了她肩膀上,緊了緊擁著她的雙臂,“我下午去醫院看她了。”
顏梓隻覺得突兀,抬起一腳重重踩在了他腳上,“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變故之間,翟霖書似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顏顏,你……”
“我怎麼了?我本來就是這樣!你以為我心腸好,脾氣好,把我供在神龕上當活菩薩!其實我脾氣壞得很,你下次要是再這麼上來就摟摟抱抱,別怪我不客氣!”她瞪著他,鄭重警告。
想不到翟霖書卻反而笑了,微露一口細白的牙齒,“誰說我不知道你脾氣壞,我還見過你拿刀砍人!”
又說:“不過顏顏,我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更可愛,你現在這個樣子,才像個二十四五歲的女孩子,活潑,生動,不對,是生機勃勃!”
顏梓白他一眼,抬腳就走,“怎麼,敢情你是覺得我活得太老氣橫秋,打算用你的青春活力拯救我?”
“敬謝不敏!慢走不送!”
翟霖書立即追了上來,“顏顏,你剛下班嗎?是不是公司裏事情多,所以加班到現在?”
這麼一說,她腦子裏又浮現了剛剛在酒店房間的那一幕,莫名臉上一熱,嘴上隻沒好氣,“你管我加不加班!”
翟霖書卻是說得篤定,“我不管你,誰管你,我是你的準男朋友!”
男朋友——多麼遙遠的一個詞?
易寧楓曾經是她的男朋友吧!後來又成了她的丈夫,盡管他們之間連一個深吻都沒有,連一次相擁共枕都沒有。
但他的確曾經是她的男朋友,丈夫!
想想真是可笑,她這五年的感情算什麼?
這兩年的合法婚姻算什麼?
是易寧楓來不及對她展開的一場報複,是她自己都沒有辦法自圓其說的一場後知後覺!
她要回家,她要把從霍佩玖的電腦上看到的一切都告訴羅棠,這些話,她隻能跟羅棠說!
可是,她該怎麼跟羅棠解釋,霍佩玖為什麼會幫她弄到雲蔓電腦上的那些資料?
顏梓正煩躁,卻聽得翟霖書說了一句,“顏顏,你到我公司來上班吧!這樣我就可以每天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