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上了出租車,羅棠還是嘴上不饒人,“那個蘇菀也不找麵鏡子先照一照,你要是真看上了那個翟霖書,輪得到她嗎?”
顏梓笑,“怎麼輪不上,人家可是青梅竹馬。再說了,從今往後我填個資料,婚姻狀況那一欄都得赫然寫上‘喪偶’兩個字。”
羅棠白她一眼,“喪偶怎麼了,離異又怎麼了!這年頭像你這樣的雛兒,初中女生裏都找不出幾個!”
顏梓心裏一抖,正想轉移話題,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電話過來。但其實,她早就記住了那個號碼,是霍佩玖。
見她不接,羅棠又湊過來,“是不是說曹操,曹操到?”
還不忘催她:“快接啊!”
顏梓看了看羅棠,掛斷了。
羅棠忍不住歎氣,“你說你,好歹人家也是坐擁上百億身家的集團繼承人,你倒是多少給人家一點機會啊!”
她收了手機不說話。
羅棠竟然越說越語重心長,“不是我說你,你也該正經談一場戀愛了!”
“你不是真打算當一輩子老姑娘吧!”
又說,“我看那個翟霖書挺好的,論長相氣質,一點兒也不輸當年的明昊。最重要的是他喜歡你,你想想,就算明知道你已經結了婚,人家還是一樣默默地喜歡著你,我覺得你應該認真考慮一下。”
其實顏梓心裏一直在想霍佩玖為什麼會給她打電話?那天他從小區門口接走翟霖書,他們一路上有沒有說什麼?
他是翟霖書舅舅的死黨,想必也一直拿翟霖書當晚輩看,以他們兩家人之間的關係,他是不是也想忠告她不要跟翟霖書交往?
真好笑!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下車剛走進小區就接到小五打來的電話,然後還是那些話,說一個星期做一次血透太費錢了,換腎風險又大,就這麼一直住在醫院裏拖著也不是個事,他媽媽不想治了,想回家去。
這些話,她基本上半個多月就要聽一次,同樣的話,她也基本上大半個月就重新說一次。本來前陣子準備回去給爸爸和外婆上墳,也是想順便看看娣嬸,沒想到後來就這麼耽擱了。
這陣子公司事情多,羅棠的腳也沒有完全好,估計她一時半會兒也是不會回去的了,所以隻管對小五說讓他後天去銀行看看,錢她早就存進去了。
是早就存了。沈喬把那十七萬還給她的那天,她先給羅棠轉了五萬,還她上次幫她彙給白聘婷的錢;然後往小五手裏頭的那張卡上轉了兩萬,是給她們的下個月的醫藥費和生活費。
小五爸爸去世多年,娣嬸查出尿毒症也兩年多了,她知道以後就主張他們積極治療,這一年來都是靠透析維持。半年前她就攢齊了給娣嬸換腎的錢,這件事易寧楓也知道,也支持她這麼做。卻沒想到娣嬸還有一些其他的病,手術風險高於正常人,換腎的事,就這麼一直拖了下來。
之前她借給沈喬應急發工資的錢,就是她預備給娣嬸做換腎手術的錢。原本她還想著要是娣嬸的身體狀況到了非做手術不可的緊急關頭,她手裏頭的錢又不夠的話,就問羅棠開口。
羅棠也知道這件事,一開始就沒勸過她不要管,隻說如果哪天手裏頭的錢轉不過來,第一時間跟她開口。
等她掛了電話羅棠問她,“是你鄉下那個親戚?”
顏梓點頭,“嗯,還是那些話,總說怕麻煩我,怕花錢,病不治了。”
進了家門,鍾點工正在廚房裏做飯,等她們吃完飯收拾好,又替她們切好了水果拚盤端出來之後才走。
八點多,兩個人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顏梓手機又響,這次是翟霖書的母親,說想單獨請她明天晚上一起吃頓便飯,感謝她那天在洗手間裏扶了她一把。
對方語氣溫婉,聲音和煦,令人如沐春風。
她沒有拒絕。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突然很是有些窩火,她做了什麼,一個個都來找她?
或者她應該問問翟霖書究竟做了什麼!
正猶豫著要不要給翟霖書打一個電話,他自己往槍口上撞,先打電話過來了,“顏顏,我這幾天……”
顏梓直接搶斷了他,“你什麼!我問你,你都跟你媽胡說八道了些什麼?”
翟霖書顯然有些懵,“我們生日的第二天,我媽就去了一趟日本,今天才回來。怎麼了?”又說:“我媽走的那天晚上我發燒了,我都沒敢讓人告訴她。這幾天我每天都想來找你,又怕你說我身體不好還亂跑!”
她想起蘇菀說他從重要的場合上跑掉,於是問:“你生日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翟霖書多少有些支吾,“那天我媽媽在家裏辦了宴會,我本來想帶你去參加,你不肯。後來,霍叔叔把我送回了家。”
末了,他補充了一句,“我媽媽也沒有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