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大家”裏麵並不包括翟霖書,自從萬皇那天晚上之後,他就沒有再來上班,之前沈喬親自跟郭姐交代,算他離職。
新老板的助理姓林,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士,戴黑框眼鏡,穿西裝,為人看上去十分嚴謹。第二天又過來單獨約見了她一次,就在沈喬原來的那間辦公室,說話態度十分禮貌客氣,大意就是讓她放開手腳做事,按照她的想法去帶領和打造這個隊伍,將來公司有任何經營和發展上的需要,都可以找他直接溝通。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番話聽在她耳朵裏,總覺得有哪裏別扭,說不出來,但總感覺不對。
她在腦子裏來來回回地過了過,並沒有開口提出任何問題。
其實所有問題,頭一天大家都已經問得很詳細了,一切法律上的流程都是清晰的,除了沈喬本人沒有出麵,其他細節沒有任何不妥當。
他們隻知道新老板姓傅,常年住在國外。
她的生活一下子恢複了正常,像之前一樣上班,下班。因為這個轉變,她倒是比以前更忙了,也不知是誰挑的頭,所有人都開始正兒八經地把她當成了頭兒,午休時間大家也都聚在一起討論怎麼把公司的業務做起來,怎麼積極配合她。
這事來得突然,她心裏多少有些轉不過彎來,但是也不算太突兀,畢竟這兩年公司的業務核心基本都在她手裏,尤其去年拿下了藍天公司的單子之後,沈喬也表現得更加信任她,器重她。郭姐說這是水到渠成,也是眾望所歸;蘇末拍手叫好,其他幾個同事也紛紛表示大家都看好她。
她心裏雖然沒什麼底,但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但是很顯然,人一旦忙起來時間就會比較好過。翟霖書每天都會跟她發信息,她偶爾看著回幾個字,知道他媽媽已經出院了,但他給她打電話,她一律都按掉了沒有接。
白聘婷約她一起吃飯,她以重感冒為由,推遲了。
一個星期就這麼過去了,那些藥她都吃完了,給她送藥的那個人卻再沒有出現過,小葉也沒再來按過她的門鈴。
那天從酒店裏穿回來的那套衣服,她疊好了放在一隻袋子裏,就放在大門口的落地櫃上麵。有時候經過客廳看到那天霍佩玖坐過的那把椅子,她不禁會想,那天他真的來過嗎?
又過了兩天,她連輕微的鼻塞都好了,這場來勢洶洶的重感冒總算是徹底過去了,羅棠也回來了。
她從公司直接去機場接機,回來的路上正跟羅棠說起翟霖書追她的事,翟霖書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說他媽媽已經同意他們交往了,約她晚上去家裏吃頓便飯。
顏梓冷言冷語地拒絕了半天,翟霖書還在那邊自說自話,她直接扔下一句:“你跟你媽說過我結過婚,老公剛死嗎?”掛了電話。
羅棠在一邊笑,“還真被我猜著了。”
“顏顏,我覺得你可以試著跟人家交往一下。人家有錢,有顏,還死乞白賴的追求你,幹嘛不考慮!”
顏梓白了她一眼,正糾結該不該把那天晚上被沈喬下藥的事說給羅棠聽,羅棠反而先提起了霍佩玖,“顏顏,你還記得那個霍佩玖嗎?”
她心裏一緊,“怎麼了?”
羅棠說:“沒怎麼了。我爸跟他老婆大吵了一架,幫我把公司所有的債務都還清了,該賣的都賣了,房子,車子都賣了。得有十多年了吧,我爸和我媽兩個人的意見沒這麼高度統一過,他們一致認為我應該找個工作,不能像從前一樣每天閑著。這不,工作都幫我聯係好了,下個星期一我就到正遠集團總部的資管部去上班。”
“我問了一下我爸,霍佩玖是正遠集團的財務總監,董事長霍政啟的小兒子,上麵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跟他同父異母。”
然後她聽到了關於霍佩玖的詳細信息,“霍佩玖,32歲,身高據說有1米83,至於長相,我們都見過。國外長大,哈佛商學院碩士學位,精通至少五國語言,為人十分低調,處事幹練,老沉。聽說他們三兄妹之間鬥得很厲害,不過近兩年霍佩玖一直占上風,深得老爺子的喜愛和信任,甚至比他大哥,正遠集團現任總經理霍佩賢的呼聲更高,很有可能會成為正遠集團下一任掌權人。”
緩了緩,羅棠又說,“據說這個霍佩玖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沒能娶一個名當戶對的名媛,來一場豪門聯姻為自己加碼。”
羅棠搖了搖挽著她的胳膊,“對了,我還特地問了一下我爸,知不知道他剛死了老婆,我爸爸說好像聽說過,說是死於交通意外。”
然後又嘀咕,“好像還真是自己找的老婆,既然是自己看中的,那樣死了,怎麼好像不疼不癢,半點情緒都沒有,像個沒事人一樣?”
顏梓默默消化了一下,“房子賣了沒關係,你跟我一起住。”
又說,“沒有車子,你怎麼上班?”
羅棠看著她:“我爸送我一輛MINI,明天就去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