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篇去講我的第三個故事,其實是有所顧忌的,實在是因為和前兩個故事相比,第三個故事並不怎麼唯美,甚至連淒美都不太算得上。
第三個故事我叫它無情,這個名字比前麵的名字可是易懂的多,但故事卻反而很長。
烈火焚軀終我歸期
情思切切因戀絕心
那日離別之後,我便留在了東方國都裏,實話實說東方國主對我並不差,錦衣玉食的待著我,時常還會與我聊些天,當然我知道這種客氣是極有理由的,在這裏我不隻是我,還算是夜國質押在這裏的皇子正妃,既然是說和,便該好好對待人質。
我與這東方國主自然也沒什麼深仇大恨,所謂國恨其實是對一國的王族的,再不然就是對那些自詡天下己任的所謂熱血男兒,這個年代這樣的恨是不屬於我這樣的女子的,我是什麼樣的女子呢?拋去這個假的皇子妃殼子——我便不過是個手藝人,一國的存亡不過是讓我第二天賣圓子時該換哪國的銅錢交易,我留在這裏是因為愛一個人、而絕非愛國,所以其實很長一段時間,我和東方國主的相處其實是很融洽而和諧的。
故事講到這裏我必須插一句,什麼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之類的鬼話著實不該存在,國已經亡了,還做什麼堅貞的樣子也不知給誰去看,國在的時候百姓確應當是以家衛國,但若是大局已定,卻斷然不該亡了國又去棄家,把國家的存亡硬加給百姓實在不太說得通。
我時常會與東方王下些棋,他偶爾也會想要靠我近些,但畢竟他也清楚,我在他這還是夜國的王妃,夜國未亡他就不該做什麼。其實這個老頭也挺孤獨的,偶爾我們會聊天,他會談起他的那些不怎麼成器的子孫,我是別國的王妃,這些話他不能跟自己國裏的人講,便常常說給我聽,我其實很愛聽這些事情,生於市井、長於市井,從小生了一副擅長聽八卦的耳根子,這不怪我。
我一直很奇怪一件事,我記得我和敗自在來東方說和的時候,是因為夜國的城池被東方國一個道行高強的法師驅逐百獸襲城,我來東方國很久了,卻從沒聽說過朝裏有那麼個法師,照理這樣的人物,無論哪一國有了都該朝堂裏麵高位供著,莫非是這東方老頭並不愛才,可是這又不能說得通,東方國靠著這傳說的法師一角不費吹灰之力從夜國取走七城,說什麼也該重賞人家一番,這實在讓我有些費頭腦。
過去了大概兩個多月,夜國正經的把許諾好的土地割給了東方國、也早差使人把說好的糧草給了來,東方國主也按照約定撤了兵,隻是這麼個檔子,他約了我一起賞宮裏的牡丹花。寄人籬下的人是不能反駁主人的,我當然是應了,其實我也並不想反駁他,畢竟總悶在自己這小房裏還不如出去散散。
我記得很清楚,那是中州曆五月,天熱濕悶,難免人會很懊糟。
“鳶尾姑娘,聽人說你不是夜國的皇族?”快到荷花池的地方,東方老頭很突兀的問了我那麼一句。
“不是不是,自然不是,看我平日裏說話您也猜得出來,我就是個市井裏的女子。”
“哦?市井裏的女子,老夜君能讓個市井女子做他兒子的皇子妃,你可是有手段啊。”他那麼一說,我不由得想起當**君召見我的場景,手段?嗬嗬——膽大也該算作是種手段吧。
“承蒙夜君看得起我,攀上二皇子是我的福氣。”
“福氣?不不不,依我看,這是他夜家的福氣。”東方國主莫名其妙來那麼一句,我竟有些不懂了。
“東方國主,您那麼說實在折煞我了。”
“能替夫質子,錚錚朝堂絲毫不怯、獨身敵國絲毫不畏,跟我這麼個隻言片語就能置你於死地的老頭下棋還能談笑風生,虧了你不是夜國的皇族,你若是——我們東方國可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