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從確定了這根爛木頭的來曆之後,敗自在好久沒有說話,那麼好久究竟是多久呢,就是說鳶尾等的都有些困了,小睡了一會兒再醒來敗自在還抱著那塊木頭聚精會神著。老頭也還站在旁邊笑眯眯的盯著敗自在。
“我說大叔,你倆盯著這木頭瞅了快兩個時辰了吧,我這肚子餓的咕咕叫,怎地叫的酒菜還沒上來,木頭再好,吃飽了才有的看嘛。”
老頭似乎剛才笑眯眯的也是瞌睡了,鳶尾那麼一喊身子一愣才緩過神來,”是、是的,隻想著讓公子看琴,倒忘了吩咐酒菜。”說著才推開窗簾朝外麵招呼夥計。
老頭出去的功夫,鳶尾趕緊跑到敗自在邊上,”瞧你看的會神這樣子,莫非這塊破木頭真的神奇?”
“神奇?你可知道天下三木?”
“你說的是南海的黃花梨、西撾的紅酸枝和福建的麝香紫檀?”
“沒想到你這瓜女子還不是那麼笨呢,自然就是這三種。”
“這木頭破破爛爛的,怎麼感覺跟這三種上等的木材沒一個沾得上邊。”
“哈哈,你說的對,這種神木又怎麼是天下三木那種凡品比得上的呢。說起來昆侖陰沉,是在昆侖山生長的一種可遇不可求的木頭又因緣巧合沉入了底下,再經曆了上萬年的變化形成的神木,這樣的木頭是安魂的絕世珍品,說是當年始皇帝遍訪整個中州也隻是尋到了極小的一塊,這麼大的一塊,真隻能說是無價之寶了。”
正說著,老頭也把酒菜端了進來。
“剛才聽我家公子說了你這木頭的珍貴,隻是那麼好的一柄琴料,弦兒去了哪裏呢?”
老頭再是嗬嗬一笑,”姑娘不急,我慢慢跟你道來。這是我當年在昆侖山上當獵戶時,尋一隻白虎,老虎是大物,當時是十幾個人圍了好些日子總算圍好,我們是想老虎真要麵對麵的打恐怕不好殺,弄不好還會傷了自己家的夥計,於是就打算圍而不打,想著等老虎餓得不行了自然隻能繳械,你知道的,打老虎——虎肉其實不怎麼重要,貴重的是那一身齊整的虎皮,所以也不大害怕老虎餓瘦。”
“之後呢?”
“姑娘還是個急性子,之後我們圍了又有兩天,那白虎也始終不出來,照理說那麼大的動物,沒理由餓個兩天還能撐得住不出來覓食的,我們也是有些急了,畢竟上山打獵帶的口糧也不會太多。”
“再之後呢?”
“我們既然急了,自然是打算進去捉虎,隻是正當我們打算進去的時候,那白虎卻出來了,虎是山裏的王,照理說這樣的動物是能殺死不能征服的,但我們沒想到的是那日,就在我們眼前,大概就那麼近的地方,”邊說著老頭邊拿手往前比劃著,”我眼睜睜看著的跪下了,當了那麼多年的獵戶,拍著良心說,常聽說獵戶殺了老虎的事,卻從沒聽說過有哪隻老虎給人下了跪,哪家的獵戶打虎虎不都得拚個魚死網破,但我拍著胸脯子保證,那天那隻老虎是實實在在的跪下了,不僅跪下了,還連頭都低下了,眼睛裏淚汪汪的。”
“老虎給人跪下了?這是求你們饒它的命啊,你們然後呢?”
“然後——”老頭說到這,聲音艮了一下,似乎是有點哽咽的,”當時我還年輕,人也衝動,難得進山裏遇見一次老虎這樣的大物件,自然是不舍得放下的,何況當時一看老虎給我跪下了,就特別自豪,心裏想畜生到底是畜生,別管再強到了臨死的關頭王者的尊嚴什麼都是胡扯。自然之後是照例的扒皮抽筋,隻是也奇怪,聽人家說人家殺山裏的虎老虎知道自己要死了時候都拚著命的掙紮,我們那回砍這虎的頭的時候那真叫一個容易,好像那老虎是故意的把頭伸給你砍的一樣。”
“這倒是稀奇了,這老虎難道是餓的傻了?”
“是啊,當時我們也奇怪,這虎是不是腦袋餓的不好使了,但那天我留了個心眼,就想著都說靈獸居處必定有寶物,跟同行的折騰完那隻白虎,就又拉著它們一塊進了原本老虎藏身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