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俞?他們怎麼打到這裏來了,前線潰敗了嗎?”冷星傲的聲音驚疑不定。
李滿庭心說我又如何得知,倒是你怎麼在這裏跟人家打起來了來,不待他說句什麼,黑暗處的另一個角落裏發出一聲尖銳的劍厲聲。
“我靠,還打。”李滿庭連忙從儲物袋中掏出幾個陣盤,組成了一個防禦法陣,在這兩人眼中,他的築基修為簡直不堪一擊,有自知之明可並不意味著他就能躲得過去,也幸好冷星傲還知道護他一把。
這兩人都是絕對的劍修,白而耀眼的劍氣在這個黑暗的空間裏四處縱橫,仿佛無物不斬,這種淩厲的靈力化型切割著一切阻擋物,看得李滿庭膽戰心驚,卻下意識地想探一個究竟,神識外放,想要捕捉一道光刃,沒想到這些變形的能量連神識也能斬掉,失去了一部分神識,仿若斷指之痛直達腦海,李滿庭雙手抓著頭顱跪在地上慘嚎不已。
“白癡。”無處不在的劍氣中傳來了一聲嘲諷,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看樣子李滿庭的愚蠢行為讓他覺得自己應該發出見解,一聲嘲弄的見解。
好吧,李滿庭就是孤陋寡聞,畢竟他在很多方麵年初學者都算不上,冷星傲對此倒是比較了解,這個凡人,哦現在不算了,應該算是一個偽修士,不能成就金丹修為的修士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個偽修士,本來已經放他走了,沒想到還能再一次遇上,說他對靈虛有恩也算不上,當然,靈虛對他也不至於還有愧,大家可以算是兩清了,他找他的歸路,靈虛也找自己的出路,就算是偽靈丹也達不成雙方合作的根基,所以,他想走,就讓他走吧。
隻是,畢竟雙方還算相熟,畢竟不能真的是路人,畢竟,他也不想打了,所以,一把抄起還在一旁抽搐的李滿庭,向著黑暗中的那個來時的出口一路飛掠而去。
在那個龐大的災難之下,這個通道也出現了多處塌陷,好在基本還能通行,不能通過的,也被一劍斬出了個缺口,也順便堵住了後路。
他逃走並不是意味著他打不過對方,而是東浮被毀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也順便救救手腕下夾著的不算故人的故人。冷星傲這樣告訴自己,往日的他可不是不戰而逃這種人,發生了這種事情,當然要找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騙不了別人,騙騙自己也好啊。
冷星傲的心理活動李滿庭當然無法揣測,他也無法揣測,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剛才的行為到底有多危險,這嚴重的話可能會達到損壞神智的程度,畢竟相對來說,他的腦域防護力量還是太弱,還承受不起神識的受損。
他沒有師承,陽偃將他領入門之後,還沒有來得及向他講述修行各方麵的經驗,他就急匆匆地選擇了逃離,卻沒想到如今因為這一個錯誤的舉動再一次回到了那一隊‘喪家之犬’身邊。
再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那已經變得發黃的竹子做的房頂,而自身卻躺在一個頗有古意的竹榻上,從床上爬了起來,發現這是一個比較簡陋的小屋,竹床靠牆角擺設,竹床前方擺有一張木桌,木桌旁邊有幾張竹藤編製的椅子,桌子的右手邊開有一扇窗戶,橘色的陽光從外麵照了進來,也不知道這是他昏迷的第一天還是第二天或者更長的時間。
走出房間,外麵是一條竹子打底的走廊,旁邊是幾間房門,看樣子應該是他們的住所,走廊的盡頭打了一個彎,向前方的江流伸了出去,那是一個觀景台,觀景台上有兩人對席而坐,一個白發蒼蒼披肩而散,滄桑的橫紋布滿了那張略顯清瘦的臉龐,眼神卻精神矍鑠,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
而一個人至中年卻有一股淩厲之氣,標直的身板所散發的氣勢仿若直衝雲,兩人的身邊都站立著一個人,一臉嬌憨模樣的薑小江站在老人的身後看著棋盤盈盈而笑,至於冷星傲,依然還是那副麵癱臉。
對於李滿庭的到來,四人到沒有什麼反應,皆一門心思沉浸到那個玄奧的棋局之中,李滿庭摸不清這個老頭到底是誰,也懶得再次選擇脫離某人的掌控,索性也就看看他們對弈。
說實話,他根本就搞不明白他們在下什麼棋,見都沒有見過,也就沒有看得津津入味一說,表麵上看得入神,其實不過是在想自己待會兒應該怎麼開口,畢竟自己算是逃離未遂。
夕陽繼續西下,暖色的陽光映在緩緩流淌的江水上,波光粼粼,身著麻衣綾衣的老人長歎一聲,丟下了手中的棋子,“你啊,就這橫衝直撞性子,也能硬生生地破了我的困局,這算什麼事?”
陽偃輕笑一聲,“這也算是晚輩的一個優勢不是?”
老人撫掌大笑,“這倒也是,”轉頭看向呆立一旁的李滿庭,“這位小友,來一盤嗎?”
李滿庭低頭不語,薑小江輕輕地踢了他一腳,這才猛然驚醒,“啊?”
陽偃笑道:“算了,他也不會,再者,天色已晚,下次再說吧。”
老人點點頭,坐立起身,“那麼,那件事情就拜托陽老弟了。”
陽偃也站了起來,笑道:“請放心,我們定會竭盡全力。”
老人再次點點頭,一揮袖,腳踏長虹,淩空而去。
陽偃收起棋盤,看向李滿庭,笑道:“這兩天,哪玩去了?”
原來自己隻是昏迷了白天而已啊,李滿庭心道,臉上卻擠出一個自認為很好看的笑容,“隨便逛了逛,迷路了,就找不上你們了。”
“這樣啊。”陽偃也不揭破他的謊言,徑直走過他身邊,往裏屋走去,薑小江衝他做了個鬼臉,也跟上了她師叔的步伐。
“謝謝。”李滿庭對觀景台裏最後的那個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