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蔡澤雖然名義上為國子監祭酒,卻很少真正的去上課,相反,身為祭酒,他長年累月都是在外奔波,為的,是幫這個年輕的帝王尋一本根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書。
對於國子監的很多事情,蔡澤不會親自去管理,但是也不代表他全然不知道。
虞衡微微挑眉:“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蔡澤笑了笑,恭敬道:“是。隻是微臣近日聽聞,在陸博士的課堂上,展示出了當初與大梁交戰時見到過的梁國戰車。學生們繼轟天雷之後,都覺得十分的新鮮,對於工學一科,也投入的越來越多。但是……臣又聽聞,陸博士曾經在課堂上說過一句話。”
虞衡目光一凜,端著茶杯的手一頓:“什麼話?”
蔡澤微微仰起頭,望向年輕的帝王:“陸博士說,梁國所用的戰車,其實是出自《天工秘錄》。”
砰!
茶杯被重重的放在桌上,因為大手按壓著蓋子,即便茶水沒有四濺,依舊能聽到水花生。虞衡目光嚴峻的看著蔡澤,語氣中既有驚訝,也有驚喜:“你、你說什麼?”
蔡澤麵色平靜,把自己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虞衡的臉色瞬間的變了。他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那個淡定從容的清麗女子的模樣。心中隱隱有些躁動。
“這些日子,我讓你好好看著國子監,你可有什麼別的發現?”虞衡也不玩文字遊戲,直直的問了出來。
蔡澤是個做事十分穩妥之人,對答如流:“回稟皇上,該查的,皇上一早就差了清除,陸錦的姑姑的確是江南陸家的後人,隻是在遷徙之時遭到劫匪攔路,一家七十多口人幾乎沒有生還。陸錦是陸姑姑親姐姐的女兒,二人一直流浪到大梁城。兩人的背景十分的幹淨,而陸家從前也隻是做一些木工生意,手藝算得上精湛,但也並無可疑。”
虞衡卻是笑了,語氣有些冷:“並無可疑若無可疑,一個孤寡老婦,竟然能畫出敵國武器的圖解,還成為了一戰功臣?若無可疑,一個年輕女子,竟然懂得暗器兵器,事事處變不驚,還信口就能說出敵國戰車出自《天工秘錄》?”
蔡澤沒有再說話了。
是的,從一開始,虞衡就沒有信任過這一對姑侄。
當日,陸姑姑通過吳王呈上了敵國戰車的圖解,解了傅將軍的圍兵之困,也同時讓虞衡盯上了。
經過查探,這一對姑侄一直都與吳王有來往。
縱然虞衡這個江山有一半的功勞來自吳王的庇護,即便他與虞意絕對算的上是好兄弟。但是在江山社稷麵前,一切都要讓步!
他與吳王再親,也要隔一層肚皮。
所以,陸錦姑侄,一定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看守著,有誰來做這個心腹,都不會是吳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