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已經坐回到原本的位置。似乎是因為傅承宣進來,她挽著袖子慢慢地收拾桌子。傅承宣舒了一口氣,仿佛是做好了什麼準備一樣,一雙長腿,短短的距離,卻走了好幾步才走到桌子邊坐下。
陸錦收拾東西的時候很利索。明明看起來亂七八糟的桌子,她隨意幾收,就有了空曠的一片位置,傅承宣聽到一陣劈裏啪啦的落珠聲,就見她拿過一隻大盒子,將紅珠子全都掃進去,隨手放在一旁,這才坐下來。
方才,傅承宣很猶豫的關上了大門。這時候,房間中真真正正的隻有他們兩個人。傅承宣垂著眼看著桌麵,擱在桌麵上的兩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
陸錦靜靜地看著傅承宣,好像是在等他開口,好在,這一次他真的率先開口了。
傅承宣抬起眼,認真的看著陸錦:“阿錦,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
傅承宣說的很認真,以至於他沒有看到陸錦那微微一怔的表情。
傅承宣垂著眼,聲音低沉:“其實你說的不錯。那些,都是我自己揣測的……不……不是揣測。其實……連揣測都沒有,隻是……隻是我自己的不爽快,氣上心頭胡亂說的……”
“虞意這個人,雖然恃才傲物,但正是因為他那樣的性子,才不會做出什麼無恥之事……總……總之,總之你就當做我沒有說過剛才的那些話!”
陸錦微怔的目光漸漸地清明起來,她似乎是想了想,而後勾了勾唇角,語氣很是平靜:“剛才的話,可以當做沒有說過,但是今日既然為這些事情有爭執,有些話,卻是要說清楚的了。”
有些話?
傅承宣終於抬起頭來,略顯不解的看著陸錦:“什麼話?”
陸錦兩手交疊放在桌上,嚴肅認真的看著傅承宣,平心靜氣道:“無論是憑空揣測也好,證據確鑿也罷。事到如今,我成為國子監的夫子,卻是一個鐵打的事實。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來說,驚訝程度不會比我自己少,更何況我還是你的妻子,麵對的全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子。今日有一個虞意,明日還會有張意、李意……工學一科,動手和動腦同樣重要,我身為夫子,往後難免還會和別的學子有其他接觸,我能保證所有的行為都恪守一個妻子和一個夫子的範圍之內,卻不能保證,你還會不會因為往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的什麼事,又生出些讓人無奈的想法……”
傅承宣頓時就不樂意了!他眼珠子一瞪,心裏嘀咕起來。
這不就是在說他小心眼愛吃醋嗎!
等等!
傅承宣一臉古怪的看了看陸錦——
吃醋?
吃什麼醋?誰吃醋了?他……他明明是就既有的事實提出一些合理的猜測!雖然言辭激烈了一些,但那絕對不是吃醋!對!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