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雲天,黃葉地,亭皋木葉下,嫋嫋兮秋風
身著單薄的樂菱,矗立院中,伸手接過一片飄落的梧桐葉,抬起頭,遠眺向那南飛的大雁,陷入長長的惆悵……
“隻有一枝梧葉,不知多少清秋”
候在一邊的王公公,急得已是焦頭爛額,“娘娘,這都已是第三天了,陛下一直閉門在交泰殿,也不上早朝,日日夜夜聽著那琵琶玉簫,大臣們等在大殿前都急昏了頭,可是陛下就是一個都不見,大臣們都在嚷嚷什麼,‘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娘娘,您看這該什麼辦才好?”
見樂菱默默不語,又近似哀求地呼喚道,“娘娘……?”
許久,才見她漫開愁霧,慘淡一笑,“他是帝王,自是有分寸的,公公不用焦慮!”
“娘娘,您真的不去勸勸陛下嗎?”王公公用渴望的目光,滿心期待著……
樂菱沉沉地,搖了搖頭,緩緩背過身去,生怕被人發現她有些濕潤的眼睛,“等陛下聽膩了,自然就會好了……”
……
夜寒如水……
微弱的燭火下,樂菱竟渾然不覺地寫下兩行字來:
‘莫道身閑總無事,孤燈夜夜寫清愁’
罷筆之時,不自詫異,自己何時也成了這深宮怨婦了?她想起孟皇後來,不禁可憐起她,又可恨起自己來,她不想去想,亦不敢去看,遂把紙張蹂躪了,緊握在手心……
從交泰殿飄來的琴蕭聲,仿仿佛佛,卻依舊未減,她感覺自己的心,就有如這綿綿不絕的聲樂之音,在隱隱作痛……
忽而,那陣隱隱約約的聲音,又逐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場瓢潑的疾風驟雨之聲……
樂菱踱至窗前,推開窗門,雨聲淋瀝,大雨如注,這場大雨有如久旱後的甘霖一般,洗滌著她的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仿佛要流幹那三千年的淚……
“娘娘…娘娘…”,遍體淋透的王公公突然闖進屋來,噗通跪在地上,哭求道:
“娘娘,陛下他根本沒聽什麼聲樂,他把自己一個人關殿裏,喝了三天三夜的悶酒,老奴知道,他那是在氣您,氣自己啊,娘娘,老奴求您去勸勸陛下吧,這麼喝下去得出人命了啊……”
思慮,掙紮,良久,樂菱咬著唇說,“公公,縱使我有萬千不忍,我都不能去!”
“陛下……陛下……”
門外傳來宮人們的陣陣驚慌聲,抬頭看時,隻見柴榮酩酊爛醉地扶著門欄,直眉怒目地瞪著她,被雨水淋透了的頭發,還不停地滴著水,突然,又見他雷霆大怒地爆發起來,衝宮人們怒吼道:
“出去!都給朕滾出去!”
怒不可遏地,將殿門重重摔上,趔趄地逼向樂菱……
那目光如炬的眼神,那咄咄逼人的酒精味,令樂菱不敢直視,瑟瑟地背過身去……
他鉗過她的手腕,冷冷地瞪著她,就有如初見時的那般,冷傲不羈!
“你不敢看朕是嗎?你害怕朕是嗎?”
樂菱欲掙脫他的手來,反又被他鉗得更死,隻聽到他那越發桀驁不馴的怒斥聲:
“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竟如此狠心!我平生最恨被人編排,尤其是被……!誕下皇子你就可以穩坐皇後之位了是嗎?就可以把朕如棄草芥般地推搡出去了是嗎?你把朕當什麼了?色迷心竅的昏君?還是任你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孩童?朕對你一片真心,你為何要如此待我?”
他的一字一句,有如萬劍穿心,插在樂菱心頭……
“隨你怎麼想!”她卻隻是強咬著嘴唇,轉開臉去,極力掩藏著那撕心裂肺的痛……
“好,隨我!”她那倔強的眼神,更激燃起柴榮心中的那把怒火,不禁將她推倒在床,撕開她的衣服,滾燙的雙唇霸道地輾轉在她身上: